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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阳书院林济之见过将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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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济之匆忙赶来,他教得杂,昨天是箫今天是琴,一身洁白的广袖长袍让他显得十分飘逸俊美。到了眼前,他先向学院领导行了礼,这才抬头看高头大马上坐着的男人。

逆着光,他看不清对方样貌,于是恭顺道,“敬阳书院林济之,见过将军,不知将军找在下何事?”

?

秦不屈坐在马上垂眸盯着眼前一脸平静的男子看了一会儿,从头扫到脚像刀子一般一寸寸的剐过。

从那张薄情的水红色的唇,一路扫到他纤尘不染的鞋尖。

好干净,好风姿。

秦不屈心中冷笑,马鞭握在手中轻轻一挥。

鞭吟落地,两个训练有素的军官便上前扣住林济之的手臂。

林济之欲挣脱,他扬声道:“为何抓我!”声音亦是不卑不亢。

秦不屈却看到了林济之镇静之下的慌乱,一个文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一瞬间迸发的惊人气势也终归是短暂的。

秦不屈感觉到了久违的愉悦,长久的不甘和憎恶像一片灰雾笼罩在他眼前,无论如今他多么战功赫赫,多么功成名就,都没有此刻来的爽快。

?他看到林济之就只能够想到曾经狗一样在他身边匍匐,像供奉仙人一样供奉他却总是换来鄙弃神情的那段时光。

足有十年了

“敢问将军,林某犯的是哪一条法?”林济之双唇紧抿着,目光灼灼。

几年不见,变了不少,倒不似以前软弱了。秦不屈心里冷笑一声,面上表情如故,冷漠的吐了两个字,“带走。”

?

秦将军府是半年前新开的府邸。新的木料,假山是新的,草生的低,颜色却也葱茏,花木也是刚栽下的,可以知道这座宅邸的主人是新贵。

林济之他所在的屋子很偏僻,基本没什么人来往。只有张一桌子,一架椅子,一条灶台处烧火时低坐的矮凳,一铺灰砖砌的布满霉斑的床,和一床灰色被褥和一个马桶。

窗子从外用木条钉上了,他看不见外头的景象,也出不去。

他被束缚了手脚扔在地上,嘴上塞了布条,已有一天不曾进食。

第二天,一名仆役送了一碗半馊的饭,林济之没吃。

第三天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背着光站在门口。林济之掀开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又沉重的垂下,一声不吭。他饿得发昏,被抓之后将与自己有过节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始终想不通自己得罪了谁,只能归咎于老父当年开罪了旁人,负债子偿,由他受着倒也说得过去。

想通了,他不动也不喊,周围这样的布置,喊定然没用,对方手握重兵,杀死一人轻而易举,如今抓了他却不杀他,对方也必然会现身。

“好久不见了。”秦不屈扯过凳子与林济之隔着半丈有余的距离。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威慑力,哪怕他无比平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陈雨禄心中悚然一惊,睁开眼,和对方看了着正着。

林济之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某个忠厚周到的人的脸重叠在一起,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你。”

“林少爷贵人多忘事,想了四天才想起来。”

他拖着凳子又往前坐了一点,凳脚划过地面带出一声尖锐的嘶响。

“也对,一个卑贱的仆役,大少爷怎么会记得。”他慢悠悠的说,目光却像鹰隼,叫林济之不寒而栗。

“我记得。”

虽还是不清楚对方为何抓了自己,林济之倒也松了口气。他当年并未薄待秦不屈,甚至在他不辞而别后,一度伤心欲绝。

“我自认待你不薄,当初何以不辞而别?”在曾经的仆从面前,林济之免不了还是端出了一些曾经的主人的架子。

秦不屈闻言却是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待我不薄吗?倒也没说错,没有你,就没有秦某的今日。”

秦不屈指了指自己的侧脸颊,那一道已经变淡的伤痕。“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我不曾......”

林济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不曾殴打辱骂过秦不屈,但也不能保证林府的旁人没有。如今他执意要将不满仇恨发泄到自己身上,多说无益。

他这幅样子看在秦不屈眼中是无可狡辩的模样。何止这眼角的一道疤,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除却在战场所受,其余都是拜林府狗仗人势的家仆所赐。归根究底,就是他林济之。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成为最后那些人扔在他身上的石子,打在他身上的拳头。

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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