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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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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账本的不吱声了,闷着脸弹自己的算盘,把气都撒在那些木头珠子上。

一时客栈里只有碗筷交碰和打算盘的声响,叮叮咚咚的,静谧得古怪。

唐淅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眼皮始终垂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盯着他义父的碗,菜一空便赶一筷子。

他夹多少他义父便吃多少,两人配合得很默契,不一会便消灭一空。

唐淅朝店小二点点头,牵着他义父的腕子上楼梯,一层一层地上去,到了自己房门口后才说一声,“这是我义父。”

声响不大,语气也平静,但就是让人听得心里一惊——平平淡淡的,里面却藏着肃杀。

“......吓?!”店小二精灵的神气被吓得消失,冷汗把后背泡了。好一会才点头哈腰地奉承:“莫怪莫怪,小的见识浅薄,少见贵人脸!”

唐淅把店小二打发走,刚想和义父说话,就发现人唇角耷拉着。

他试着问一声,没搭理他,漂亮的眸子半开半阖,困倦似的。

进了房间他义父也还是不说话,静悄悄的,仿佛嘴巴没了似的。店小二打了澡盆进来后就脱掉衣裳,快步钻进去。

唐淅被浓浓热气蒸得有些不清醒,尴尬地坐在床上,手脚怎么摆都别扭。

指尖扣扣光滑的缎面床,又看看自己短一截的裤子,蹭蹭沾泥的布靴,东看西摸半天,也没等到他义父叫他。

刚要鼓起勇气问一句,就听到他义父喊了他一嗓,混沌的,朦胧的,以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的语调叫他。

唐淅高兴地弹起,刚刚的僵硬不复存在,哈巴儿一样觍着脸赶过去,很殷勤。

他绕过屏风,钻进那团热气,脑门顷刻便冒了汗,头发湿黏地耷拉到额上。唐淅随意地抹一把,凑近白得像栀子花的义父。

他弯腰弯得狠,几乎和奴仆一样谦卑,鼻尖搭在他义父的颈窝那,嗅了一鼻子水汽。

“义父?”

他义父把头一歪,柔软滑顺的青丝便沾上他的手心。又黑又轻,滑溜溜的,让他下意识蜷起手指。

“给我洗个头吧......”他义父蹭了蹭他,被黑发包裹的后脑圆润温热。他还没回答,他义父便卸了力气,把头部的重量都压在他手上。

唐淅抿嘴,轻柔的覆上另一只手,掌心拖着后脑,十指指尖顶着颈椎和发根的连接处,带着力道按揉,时不时会松一只手掬水浇淋。

他很有技巧地拿捏,手腕施力指根抵住,指腹微微打着旋。雾气蒸腾里,他的手心逐渐出汗,和鼻尖一样藏了水汽。

他义父闭着眼,面容松弛,窄小的颌面光滑紧致,被水雾笼罩着的唇微微张开,湿润而富有弹性,朝上散开的眼尾弧度自然轻松——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张年轻人的脸。

义父十二年前就是这么一张脸,而他已经从黄毛稚童变成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十二年后呢?

唐淅盯着他义父闭着的,泛青又被闷出嫣色的眼皮看。看那偶尔颤动的睫毛,又看睫毛投下的阴影。

那段睫毛抖啊抖,连带着青红的眼皮也跟着发颤。忽的,他义父眉尾舒朗,长长柔柔的从呼出一口气,黏绵的鼻音也跟着跑出一点。

那气像什么弱小的小动物在脸上舔舐,一下把唐淅惊醒。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俯下身,含住了他义父的唇。

鬼迷心窍。

他义父仰着头,头枕着他的手掌。他弯着腰,垂着脸,手掌捧着他义父的头。

鬼迷心窍了。

唐淅微微起身,想看清他义父的神情,但水汽好浓,他只能看见白腻的皮肉和软红的唇珠。所以他又凑近,看着那对睫毛发抖,但怎么也不睁开。

他闭上眼,鼻尖蹭了一下他义父的鼻尖,俩人鼻尖上的水珠便交融到一起。他微微起身时,交融的水珠便被拉扯成柱,难以分离。

于是他只好就着难舍难分的水珠,亲他义父温热的眼皮。

恍惚间他瞧见了潋滟的眼,没等细看又只剩下青红的眼皮。他心跳如雷,胆子大起来,捧着他义父头的手缓慢下移,从脖颈到肩颈,从背脊到腰窝。

不知道是他的掌心太糙,还是他义父皮肉太嫩,一路下来两人的汗居然都从额角冒出来。

唐淅看他义父,怎么看怎么喜欢,胸膛鼓动轰鸣,把他炸得脸红脖子粗的。

他义父始终闭着眼,喉结一滚一滚,呼吸急促,粗重杂乱,像他幼年刚习得武功时那般大声。该让嘴巴也跟着一起呼吸,才能缓解这么大的声音。

可他义父的嘴唇被他牢牢堵住,舌尖也被他一有一无地吸吮。平时宛若官家小姐般矜持的口如今大张着,甚至涎水都从唇边流下,钻进他的指缝。

唐淅缩回一只手解自己的衣裳,刚漏了胸膛他义父搭在桶边的手便抬起,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一手攥他的头发,把自己的舌送得更深。

他怕他义父会摔,只好将身体俯得更低,锁骨紧紧地贴着他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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