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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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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山誉直接在夜店玩到了早上,他喝得有点晕,进门看见玄关那双明显不属于他的鞋,还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想起来,是他哥硬塞给他的那个情人到了。

樊山誉上面有个大哥,和他不是一个妈生的。他爸当年攀了樊家高枝,扔下他和他妈,樊山誉五岁以前,都是外婆和体弱多病的妈妈带着。

外婆这么些年一个人住着,一点不收他的钱,每年冬天都给他打个围巾啊毛衣啊什么的,上邮局给他寄过来。

樊山誉原本是想在樊家公司里混口饭吃,都干到准备升职加薪了,他爸亲自把他开了。目前的樊山誉处于失业状态,整天在家喝酒看球,偶尔出去玩,靠他攒的小金库才没饿死。

他跟他哥樊岑关系不是太烂,樊岑看他这么堕落不大乐意,来过几次,每次都把他臭骂一顿。

结果这回拉皮条似的,给他介绍了个对象,说先处着,不行当保姆使。这哥也是够开放,约人不是约餐厅,直接给他约到家里来了。

樊山誉虽说爱玩,但真不喜欢长期的亲密关系。年轻时候追过女生,被狠狠耍了一通,他现在都没缓过劲儿。具体表现为,看见矮个子的长发女生都躲远远的。

他特意在人来的当天跑出去喝酒,换两个场子玩了一个通宵,想着这人应该走了吧。

进屋后他猛地拍上门,房子本来就小,这么一声睡再熟的都醒了。他留心瞧着帘子后面全家唯一的床,一点动静也没。

走了?

樊山誉换鞋进门,就见一个身穿居家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平板放着纪录片。

“回来了?”那人说。

樊山誉下意识应了一声,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动作一下顿住了。

那人笑了。

“我叫池林,就不自我介绍了。这是我之前准备好的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池林表现得很从容,他似乎才洗完澡,发丝有一些没吹干,飘出来了清淡的香味。

樊山誉换了鞋,蹲在茶几边上。他还有点拘谨,不乐意挨池林太近了。协议上的条例拟得非常清楚,他一边看,池林一边给他解释。

“樊岑一年给我三十万,分你一半。”池林叠腿坐着,垂在膝上的手指看起来细白修长,“你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吗?”

樊山誉抬起头,池林的五官轮廓很明显带有一些混血特征,眼窝深邃,鼻梁很高,狭长的眼睛垂下望着他,瞳孔和发色也比一般亚洲人要浅。

他相当漂亮,是的,漂亮。樊山誉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樊山誉接触过男人,但谁都没眼前这个漂亮,他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仔细把条款扫了一圈,发现都是些很基本的人身保障。

也就是说,只要不搞进医院或者发生命案,他怎么玩儿都行,平时池林负担家务,不干涉樊山誉的一切社交。

他哥相当于给他买了个宠物。

“他还给你什么好处了,”樊山誉说,“这霸王条款你也签啊?”

池林拿起茶几上樊山誉的烟盒,非常自然地取一根叼在嘴里,又把烟盒口转向樊山誉。

金属打火机“噌”地一声被甩开,池林给自己点了烟,又合上盖子,整个打火机递给樊山誉。他抽烟的动作很熟练,眼睛眯起一半,浓密纤长的睫毛更明显了。

“特别好的好处。”

清晨的阳光不亮,樊山誉却像被烟晃到眼,好半天才接过打火机,把嘴里的烟点上。

“钱我就不要了。”他说,“我操人很凶啊,你受得了吗?”

樊山誉吐口烟,坐在地上,拿笔签了字。池林二郎腿放下来,左右岔开,手肘支着膝盖压下身子。

隔了两层烟,樊山誉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笑。

“那正好,不疼我没感觉。”

樊山誉跑了,落荒而逃。他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之前让他感觉逼仄到站不直身子的小空间此时却比外面还宽敞。

他靠在门边,外面传来了拖鞋的脚步声,池林似乎走了,没一会却又回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纸了,你上大上小?”

“我漱口。”樊山誉打开了水,冰冷的液体浇在他手上,终于把他从刚才那种昏了头的状态里拽出来。

池林给他的感觉跟他哥很像,都是那种精明的人,眯着眼睛就像在算计什么。但又不太一样,对于他哥樊山誉现在能明确察觉到危机了,但池林只会让他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汗毛乍起的感觉。

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让他有了一种即将坠入深渊的预感。

的确,在刚和池林一起抽烟的时候,樊山誉有一瞬间差点勃起了。

刚刚挨得近,虽然隔了层烟,樊山誉还是看清了他的喉结、家居服低矮的领口,还有他艺术家那种垂到脸颊的中长发。

不是非常女气的样貌,樊山誉在打量他的时候能清晰意识到他是一个男人,飘散的烟为池林增加了一点朦胧的神秘感,让他看不真,似有若无地描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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