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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下宫深似海人心易改(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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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旗猎猎,暗红色的旗帜底部一个大大的“蒙”字迎风张扬,函谷关内外一片寂然,夜幕深沉,山影重重,威风吹开密密匝匝的树叶露出下方接连数十里的军营。

两军隔关对峙,秦军帐营里,白发苍苍的老上将军蒙骜用苍劲粗粝的手指指点着沙盘上的山林川谷,一众副将听着他的战策分析。

老将军打了半辈子仗,戎马一生,他的身体已经老朽,而他的智慧和头脑仍然叫属下信服,所见独到,用兵神谋。

这时帐外传来一身秦庭急报,前军主将蒙武上前接过递给蒙骜,老将军一看,微微叹了口气。

“父亲,大王写了什么?”蒙武觑着他的脸色问。

蒙骜将竹简递给他传阅,摇了摇头说:“大王想让我一举击溃合纵军,不要听相邦的。大王的意思是只要这一次狠狠打击了五国合纵的军的气焰,尤其是赵国和楚国,最好将他们全部歼灭,如此一来定能威慑其余诸侯国,此后六国再不敢合纵。”

“我军十万,敌军二十万,怕是不好办。”副帅潘旭说:“即便借着函谷关天险,我军占有地理上的优势,但倘若想要歼灭敌人,我军也必然要损失不小,到时候秦国锐气大减,其余六国焉知不会合起而攻之。”

蒙武也认为秦王此令冒险,“相邦主义修河渠,郑国引泾水东流注入北洛水,已经调用大批民工,且耗时五六年了,工程才进行了一半,牵动秦国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秦国此时不宜大兴兵啊。况且秦王年少……”

蒙骜却打断他,“正是因为秦王年少,才有此令。”老将军从潘旭手里拿过竹简,举起来示意众将,朗声道:“诸位,秦王之令不可不遵,相邦建议也不可不考虑,这一战要打,还要打得漂亮,否则我等难以回去交代。”

侧军主将白利愤愤道:“依我看呐,这次合纵就是魏国和韩国挑头的,那两国本来就在昭王五十三年作为秦国的附属国了,结果呢,昭王一去,孝文王登基三天也薨了,看大秦朝堂不稳,立马就反,来了一次大合纵,让秦国大伤了元气。要是早点灭了,哪里有现在的麻烦。”

另一副将接茬:“还不是他们秦国军方不行,现在的小秦王即位后的第二年,鏖公领军夺取了魏国的卷地,自后就再没有出彩的本土秦将了,秦国出不了第二个武安君。我等都是外客臣子,给他们打战还要受到猜忌,胜了没话说,加官进爵,一旦吃了败仗,秦国百姓能活撕了咱们。”

“住口。秦国法度森严,秦法规定败军不论功,不是为你袁晓一个人破例的,自来如此。”蒙骜一瞪眼,“现在是商讨作战大计,再说些废话动摇军心,当以军法处置。”

蒙将军治军极严,袁晓和白利是新入帐的,除他们外其余将领不见一声牢骚,在他们抱怨时还频频去看老将军的脸色。

两人皆不敢胡言乱语了,老将军一招手让人聚拢过来,接着商讨作战计划。

实则蒙骜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身体一日不日,这一战很可能是最后一战。当今秦王年少,每逢君王年少都容易出现主少国疑的显现,这将大乱。

出兵之前秦王就找他讨论过战事,分析了利弊,秦王的分析很有几分道理,条条理顺了各国之间纵横错杂的关系,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儿目光老辣,不能小觑。

这一战与其说是和五国合纵打,倒不如说秦王想让他拿出态度来,想看看他蒙骜到底是吕不韦的门客,还是秦王的上将军。

他本是齐国人,齐国重商不重武,这和齐国的地理位置有关,齐国和秦国一东一西,中间隔着四大诸侯国,本就和秦国犯不上兵戈相对。

况且商君变法后,秦国日益强大有了虎视中原的实力,成了各国的心腹大患,齐国倒能安安心心的和各国交好做生意,鲜少动兵,他自然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吕不韦当上丞相,深知战国时期军权才是最要紧的,秦国的本土士卒自然不会理会他这个卫国人,还是个商人,花重金将他从齐国请来。

对于蒙骜而言,行军打仗才是他最看重的,朝堂上的激流暗涌他并不想参与进去,但他却又明白自己成了秦国的上将军,他不想掺和也不行。

吕相是惊世之才,固然在秦人眼里比不得商君,但也是百年罕见的大才。可这样强大的人往往会犯自负的毛病,从昭王到现在的小秦王嬴政,吕不韦历任四朝,资历比他深的屈指可数,而且大权独揽,权势最易吞噬人性,滋长骄狂妄念。

吕不韦没把小秦王放在眼里,但老将军却因此而隐隐担忧,当世的秦王心思多深,思虑之远,会让任何一个轻视他的人吃大苦头的。

远在咸阳的秦宫,少年秦王在书房里一日日翻看好似永远也看不完的奏章书策,他将历代秦王的治世方略都研读了三遍以上,将秦国的土地人口,文武百官了然于心。

虽然还没有亲政,但嬴政没有一日不在为此做准备,他高坐王位看着几个辅政大臣主持国议,一项项决策未出口却存于心,孰优孰劣自有实践去检验。

幼时就陪同在侧的仆人赵高是唯一一个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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