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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下华袍逶迤雪落无声(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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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后是连夜出宫的,等嬴政得到消息的时候马车已经出了咸阳城了,他从堆成山的竹简里爬出来,睡意被惊得丁点不剩,急急慌慌捞过外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侍人牵来御马,嬴政跨上马接过马鞭,狠狠抽了一鞭子,马鞭在空中炸出一声脆响,印出一道血痕,刺激得胯下的名马突破了极限。

一路上脑海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嬴政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要离宫,为何非要趁夜色离开,就像迫不及待的逃离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真相永远于猜测更露骨,更恶心得让人难以接受。

赵姬怀孕了,最荒诞的不是她有了身孕,而是发现这个事实异常得出格,男宠的阳具深埋在她的体内,操得她欲仙欲死之际,一股从未有过的恶心反胃涌了上来。

子宫被精液浇灌着,反胃作呕的冲动也越加强烈,也不知她从哪儿生出的力气狠狠的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趴在床头就吐,干呕得厉害,除了胃酸什么也吐出来。

她忘了和她交欢的嫪毐不是什么翩翩公子,也不懂什么叫情趣,只是个五大三粗,徒有一根孽根让她又爱又恨的粗汉,还带着一半胡人血统的直率鲁莽。

被她那一推,受了一惊,胯下的东西立刻软了下来,又看赵姬吐得昏天黑地,以为是嫌弃自己,心头火一旺,不管不顾的揪着女人头发,上去就甩了两巴掌。

赵姬被打蒙了,委屈的同时也感到了恐惧,她终归是一个女人,生气时的男人是极有威慑力的,由不得她不怕。

更甚者,他们的关系只能藏在黑暗里,像黑夜中偷偷吐丝的蜘蛛,也只敢把网结在了最隐秘的位置。

平静的湖面下深藏的暗流汹涌澎湃,眼看着就要冲破湖面暴露在人前,赵姬看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已经要掩饰不住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嫪毐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秦国的宫殿不单咸阳有,云阳雍地,甚至是梁山夏宫随便她住,她可是堂堂太后,自然是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至于为什么挑深夜离开,自然是她的肚子已经大到瞒不住了,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以防人多眼杂,只好借着夜色的掩盖离开。

身后有喧闹声,赵姬听到了嬴政的声音,一瞬间手足僵硬,吓得不知所错,婢女问她可要停车,她不要停车,不能停车,绝对不能让嬴政看到她。

一大群人是跑不过一匹千里良驹的,嬴政大声勒令停车,宫人面面相觑,不敢停也不敢抗命,只好放慢了速度。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十分奇特的现象,秦王亦步亦趋的跟着马车,发冠都跑乱了,焦急的拍打着车壁,不断的叫着母亲,“母亲怎么了,快停车,让儿臣看看。”

赵姬用力掐着掌心,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她的声音还是在抖,“政儿,母亲病了,要去离宫养病,甘泉宫风水不好,不利于母亲养病,你就,你就不要送了,快回去吧。”

“你开开门,让我看一眼,母亲!”

“回去吧,政儿,母亲不想把病过给你,等母亲好了再派人通知你。”赵姬深吸一口气,高声叫道:“来人送大王回宫,绒羽,快走。”

她的声音过分高亢,划开了夜幕的沉寂,惊动了一树飞鸟,扑扑楞楞的飞起,和摇晃的树叶交织在一起黑黢黢的像鬼的影子。

茫然的秦王追着车队跑出了很远,车帘一直都没有为他掀开过,赵姬从头至尾都没见他一眼。

马蹄逐渐停了下来,车队像一条细长的彩蛇一点点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从嬴政的视野里消失了。

入夏的风仿佛迟钝的不知季节的轮转,仍然懵懂的以为凛冬尚未退去,立于风中仅剩单衣的嬴政突然觉得很冷,这股冷不是寒风带来的,他也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寒意。

怎么会这样呢?他问自己。

回到秦国后赵姬和他逐渐疏远,他并不是很清楚,后来大概明白了点,对于赵姬来说,很多东西是比孩子重要的,至少那孩子同和她切身的利益比起来,她比较愿意选择后者。

他这个母亲,做事太过于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在乎给他留下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一国太后无故离宫,他这个做儿子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而他头脑一热追出来的一路也让人瞧了笑话,今日之后市井当中还不知会流传出什么非议来。

嬴政长长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僵冷的手指攥紧了缰绳,折身返回。

终于赶来的赵高拾到了跑丢的外袍,战战兢兢的给他披上,看到嬴政的面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好像得了什么重病,虚弱的即刻就要倒下。

但那只是错觉,嬴政强硬笔直的背影一直到章台宫都没倒下。

然而隔天他就病倒了,这一场病来得气势汹汹,走得拖泥带水,比抽丝还艰难,痊愈后人生生瘦了一整圈,也比之前阴郁了许多。

离宫那位太后也病了,回来复命的太医摸着冷汗说不出个具体原因来,只说快好了。

后来就真好了,病愈了也不肯回宫,朝野传出了一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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