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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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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繁盛了几分。

司承籍突然想起来他给女儿买的拨浪鼓,也不知君长夜还收着没有。

“你们不肯告诉我京城的消息,我也能猜到几分……这样一封信能随我回来,自然也能传到京中,这次的司承籍怕是又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这次不说战功,只谈轶事。父皇心里……大概也会觉得我丢了司家的脸。”

司承慕怕人站不稳,从身后半扶着司承籍,一同向外看去,不过司承慕看的不是下面老百姓的平淡却充实的生活,而是远远的,眺望正北方巍峨的皇城。

“京中谣言风起,太子殿下传信正在压制,等你回到京城,想来会让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司承籍嗤笑一声,满是讽刺,“不攻自破?却怕是肯定了谣言。”

“不,”司承慕声音沉稳,“就算无法除去孩子,我也会再想法子压下传言。如今距离京城很近,我给父皇写了信,多留几天也无妨。”

“父皇就在京中。”

司承籍屈指敲着窗沿,只说了这一句,半晌后自嘲一笑,“长夜的药,应该好了吧。”

……

当晚司承籍喝了药,在床上疼得翻来覆去,腹部一阵一阵的刺痛仿佛要将他刺穿分成两截儿,头发被冷汗打湿粘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脆弱,然而孩子却始终没落下来,君长夜在一旁看的着急,到底是违背了司承籍的意愿,重新喂了药,止了疼。

司承籍被折腾的狠了,这一番痛苦等于是白受一遭,拉着君长夜嘱咐人制些药,方才撑不住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君长夜替人清理了一番,把了把脉,这人此番折腾,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下孩子没落下来,却是损了气血。

“如何?”司承慕在门外花厅坐着,一直盯着门口,看到君长夜出来就连忙问了一句。

君长夜摇了摇头,找了把椅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口凉茶,“不行。”

沉默了会儿,司承慕将桌上的两个木盒给君长夜推了过去,“同样放在马车上的,你看看是什么东西。”

君长夜眯眼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伸手打开,里面是两盒药膏,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挑出一点闻了闻,有些怪异的看了眼司承慕,“淡绿色是,消肿止痛的,而这乳白色药膏,是活血化瘀的。都是上好的药膏。”

司承慕皱眉,衣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带着百般不情愿,“去给你家将军用。”

君长夜收了东西就要进去,司承慕又想起一事,忙喊住人,“等等。”

君长夜停下转头。

“四弟何时适合启程?”

“适合启程怕是要很久。”

“……罢了,何必问你。”司承慕摆了摆手示意人进去,靠在椅子上盯着房梁出神。

……

司承籍许久没有做过梦了,这晚上倒是梦到了许多事,零零散散的从刚刚记事到如今,快二十年的事在梦里交织着,幼时兄弟一起读书,一起习武的时候,略大后进军营时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排挤看不起的时候,作为先锋军出去险些死在战场上的时候,还有他每一次出去打仗,一封一封写给永昌帝的信全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枯坐茫然的时候。

忽然间画面又转,是在勤政殿里,灯火昏暗,永昌帝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拎起来,看向司承籍目光满是疏离和厌恶,手上用力似乎想掐死这个儿子,双唇轻碰,吐出两个恍如利刃的字——“孽子”。司承籍用力挣扎,却毫无作用,喉间的声音像破旧风箱发出勉力发出的呜咽,努力发出一丝祈求,“父皇…”然而得到的只是永昌帝愈发用力的钳制,司承籍呼吸越发困难,双脚扑腾着,好似一脚踏落悬崖……

“父皇!”司承籍从床上弹起来喊了一声,腰腹间的疼痛让他没撑住身体倒了下去,狠狠地砸在了床上,双眼大睁着喘着气,说不清是伤心难过多些,还是慌乱失措多些。

司承慕听到声响连忙走到床边,用袖子给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了?梦到什么了,听到你喊父皇。”

司承籍还未从梦境中回过神,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脖子,痛感太过强烈,让他觉得梦中一切都是真的。

“四弟?”

“没什么……何时了?”

“卯时初。”

“准备回京吧,我怕父皇……挂心。”司承籍扯出一丝笑来,最后两个字说的极为艰难。

“可是你的身体…”司承慕不太放心。

“先回去再说吧。”司承籍叹了口气,忽视小腹传来的刺痛。努力摒弃脑中纷乱的思绪,下床站起来穿好了衣服,洗漱过后喊道,“林琅!”

“属下在!”林琅从门外进来,在司承籍面前站定。

司承籍慢慢蹭到桌子前面坐下,吩咐道,“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京。再把我的手杖拿来。”

“是,将军!”林琅朗声应了,转身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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