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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他拜托苗邈帮忙找找能为芸香联系工作的经纪人,但一直没收到回音。
“什么?”
“我说了好几次的,那个,有没有什么适合芸哥的机会……”
“我没办法。”苗邈坦白告知他,“你不要管他的事了。他总该还有些圈内朋友,让他自己去找门路吧。”
海悧也不好再勉强自己的朋友,看得出苗邈对那个曾经的大明星也颇有怨言,只是看在海悧份上没有落井下石。和其他人一样,苗邈也认为他只是出于私情帮助芸香。
的确,他对芸香有过私人的憧憬和不真实的想象,但那些东西已经由他自己拆除了。
有一个晚上,芸香刚做完他的第一次手术,从麻醉中醒来,握着海悧的手说:小悧,我一直很嫉妒你,你知道的吧?
海悧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消息。那么傲慢、放肆、及时行乐的芸香,怎么会有求而不得的心情?
以前我总是给你介绍烂人,叫你去乱来的场合,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但你一点也没变。
海悧看到自己惊愕的表情映在那双失去神采的美眸里。芸香用虚弱的声音断续地说:不要再来看我了。
那时他放开芸香的手,心情混乱地跑出病房。而现在他已经接受也理解了,任何人都会有嫉妒和恶意,无论Alpha、Beta或Omega。他自己也曾在某个崩溃的瞬间生出带有恶意的念头:如果次少晗不存在就好了,如果他不是这么完美就好了。也曾在遭到反对和质疑的时候在心里呐喊:为什么他们和我不一样,为什么大家不能认同我的信念?
孤立是最深重的痛苦。为了避免孤立,人总想改变别人,或改变自己;为了和他人遵守一样的道德而殉身,或为了制造友伴而设法玷污他人的道德。与孤独相比,死亡都可以是一种安慰。人类毕竟是群居动物。
只有试着习惯与恶意的萌芽共存,用一生遏止它生长,自我才能得救。
对于芸香,他不再有基于幻想的偏袒,但一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不该被挡在舞台之外,这是他所相信的正义。
他在一把丝绒高背椅上坐下,酒喝干了,杯沿的雪花还有剩余。这伤感的调制酒,总让人在饮尽甘甜之后久久注视它余生咸涩的晶莹。他摸出手机,给蔡老师发了消息说马上回家,又拨回通讯录,指尖悬在“俞子轩Perry”那一格。为了工作重新加回来的这个账号,曾经的备注名是“小鱼老公”。
如果有人能理解他的正义,那个人应该就是子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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