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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创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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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你来看我吗,我很高兴……”

塔伦愣了,和霖渠对视,见他眼皮缓缓眨动,很累的样子,但眼里是满满的真诚和不作假,真的因为她在这儿而高兴。

刹那间,泪水滚滚而下,塔伦捂住嘴,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五个月后。

桌子歪了,椅子倒了,地上是摔碎的陶瓷碗和一滩冒着热气的粥水。

塔伦捡起碎片,又拿了抹布来擦地。收拾干净,家具规整,她抬起手背抹去眼下湿意,走向对她紧闭的房门,敲了两下,拧开门把。

他们现在在天和景苑,霖渠外公外婆家。出于安全考虑,家里的房门除了大门和厨房,其他都不能锁。厨房是不让霖渠进的,一直锁着,危险用品都收在里面。

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很昏暗,霖渠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丝毫看不出刚才发怒的疯狂和暴躁。塔伦不敢开灯,做好心理准备后才开口:“霖渠,霖渠,你吃点东西吧……”

“滚滚滚!!”霖渠猛地起身把枕头砸过来,塔伦没躲,紧跟着是被子,好大一张掉在地上,没扔到她。

这个房间是霖渠的,原本东西很多,特别书架是满满当当。不过现在几乎空了。

床、无法移动的整体衣柜和落地书架,没了,书架上也是空的。书籍倒是没啥致残性,除了砸人很痛。反正霖渠砸一本她收一本,就这样了。

所以霖渠扔了枕头被子,真就没啥可扔,只能盛怒地冲过来把她往门外推。

“滚,滚!滚出去!!!”

“霖渠,你吃点东西吧,吃点吧,你不能空腹吃药……”

霖渠瘦得只剩副骨头架子,但毕竟长得高骨架阔是个男人,塔伦敌不过他,被推出门去。

一声巨响门砸上了。

塔伦额头抵住门板,心痛入绞,听见木头艰难刮擦地板的声音,猜测霖渠是在移动自己的床,想要抵住门。其他两件家具都钉在墙上,唯一还能动的就是床了。

三天没吃东西,省点力气不好吗。塔伦叹气,泪水又流出来。

霖渠被夜晚的噩梦和无征兆出现的入侵性记忆弄疯了。生活中各种东西和细节都能唤起那场经历,强迫他一次又一次地体验刮骨的折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充满了危险,哪怕在自己家里,自己的房间里,他也在害怕。

医生开的精神药物有七种,副作用五花八门,能达到的最好疗效就是让霖渠昏睡过去。

塔伦不怪霖渠,不管他做什么,她一点都不会责怪他,因为她的痛苦不及霖渠的毫毛。霖渠求死而不能才为此怨恨她,无法解脱才向她发泄愤怒。她要做的就是抗住,不离开——不能一错再错。否侧代价她承受不起,这辈子都得在悔恨中度过。

说起来霖渠刚醒那会儿,塔伦是很惊喜的。

霖渠的状态看着还不错,他愿意说话,自己就乖乖吃饭,也很配合治疗,还会对她笑。

只是当他的主治医生带着听诊器拿着医护手电要给他检查时,霖渠表情凝结,没了神采。医生刚凑近,他就闭上眼抖着睫毛往旁边缩,医生就明白了,收回手退后,专门换了女医生给他。

这点小插曲过后,一切都很顺利。出院后她带霖渠回到胜林丹桂城的家,家里很安静,久无人居住的样子,霖渠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说不想住那儿。那她也不多问,带着人就走。

她是没指望能在那看到张轩逸的,自从知道霖渠出事她就联系过他。那滚蛋把她拉黑了,她想发几个字都送不出去。这事儿又没法找人帮忙,霖渠的遭遇,除了张轩逸她谁都不能告诉,包括吴青。

可怕的是,也许有很多人已经知道,包括张轩逸。

那是在霖渠被带走的第三天,国内深夜,德国天刚黑,一些爆炸性内容、视频、图片空降网络,又在被广泛传播前封锁信息,以至于现在她都怀疑那个事件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不过她询问过宣传部专门盯数据的前同事,知道了起因是霖渠np的视频在非正规平台上被拍卖,后又被无良买主截成短视频和图片发上网。

当时议论的焦点在于“霖渠滥交”,她就以为是霖渠雍福找鸭的后续,谁能想到……

据说原视频长达六小时。那些人渣作奸犯科还敢全程拍摄传上网,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可惜热搜包括各种图文消息只在网上存在了2两个小时,就被火速清理,相关的tig和文字也一发出来就被删除。

试问谁能这么大手笔?

塔伦拿出手机,看着张轩逸新专辑复出的热搜新闻,他妈的正举国同庆呢。

张轩逸的家庭背景塔伦不甚了解,但有耳闻,就是三个字——贼几把厉害。

那混蛋恐怕知道霖渠的遭遇。他把两人的恋情变成一人的罪,他封锁消息却对霖渠不管不顾,塔伦恨他恨得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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