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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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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王上劳累一日,一时眼错,也是有的。”

风叶冲口而出:“在卧榻之上认错,却也是罕事。”

解如松脸上一白,在月光下分外明显,风叶见状不由暗自后悔,却因气在心头,不愿立刻道歉,只梗着脖子站在原地。过了一阵,解如松才道:“那要我替王上给你道歉吗?”

他说话是温温柔柔,语气也和平时一样,风叶却慌了神。解如松生气时是不作愤怒的样子的,只脸上会有假笑,便如现在这般。风叶自十五岁起便一直听他这军师的话,解如松于他而言比起下属更像兄长,这会儿他自知说得过了,又惹了兄长生气,不由多了几分畏惧之心,慌忙低头道歉:“解兄,小弟一时气糊涂了,说话没轻没重,还请解兄不要往心里去。”

解如松这才笑道:“子英何必道歉,你也并没说错什么,我确实是做了你最不齿的事情。”

风叶只当解如松还在与他置气,解如松越是如此说,他越是觉得自己疑心过重,心中那股怀疑迅速地消弭无踪了,随之而来的是对好友的愧疚。他讷讷道:“若是两厢情愿的事,我自然无话可说,我只担心你被人说闲话罢了,加上我心里总觉得子言还是小娃儿,却没想过他已经加冠成人……是我思虑不周,长青不要见怪。”

解如松也不纠正,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我何等交情,我怎会放在心上?更深露重,你若不回宫去,便在我这儿歇一晚吧。”

那天之后,风叶便对自家弟弟有了新的打量。风喻感知敏锐,私下里也问过解如松。解如松对此并不避讳,删繁就简同齐王说了风叶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消息。风喻也就不再问,但当晚睡下时,他刻意按着兄长的肩膀,问他是否会因这事讨厌自己。风叶又好气又好笑,心绪复杂难言,说出口的却也只是一句“你喜欢谁都是我阿弟,我怎么会因此就讨厌你”。

风喻从回忆中清醒,合上折子放到一边,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笔架的旁边放着一个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说是可保不朽。他手指抚过盒顶的花纹,那是一片形状古怪的叶子。

“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了,阿兄。”

齐王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还记得风叶被发现时的样子。

风喻从不知道一个人体内会有那么多血,也从不知道强风也吹不折的竹子会为他而断。风叶从来是个乐观的人,无论到了什么处境都能奋力去找出路。然而这回风叶却放弃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他的兄长说这话时声音在抖,眼里全是泪,脸颊比上次见到时消瘦不少,胡茬也乱七八糟地在脸上扎着,“她是你嫂子,是我的妻子,你和她有什么仇?”

风喻那时觉得兄长好可怜,竟然头一回有些像他的名了,像一片随时要在风中坠落的叶子。齐王颇有些怜悯似的解释:“她要你拥兵自重,要你外通西戎,内植党羽,要你‘有与人抗衡之力’。这还不够吗?她只差没叫你把我杀了,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风叶咬牙道:“她叫我对外与西戎虚与委蛇,对内待将领情如手足,为的是与外敌有抗衡之力,能有守卫家国之力!你疑心病重到派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下监视我便罢了,如此歪曲污蔑,无缘无故杀害无辜女子,枉你以忠孝标榜,残杀忠孝之人。你也配当这个王?”

风喻嗤笑道:“罢了,阿兄,你急痛攻心,口不择言,孤不与你计较。”

风叶上前一步,冷冷道:“我却要与你计较。你杀害无辜,罔顾天伦……”

“如何?”风喻一扬眉,打断了兄长的话,“就算你那冒名顶替的夫人真是无辜,她自以白家嫡女身份嫁进你侯府那一日开始,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孤要她死,那也是理所应当,合情合法!”

风叶脸上登时惨白一片,风喻见状笑道:“怎么?阿兄不会以为孤一直被蒙在鼓里吧?解长青做的什么手脚,难道还瞒得过孤?是了,你要把这事闹出去,当年参与欺君的人,孤一个也不会放过。你若要把解长青搭进去,尽管闹大了去,孤陪得起。”

顿了顿,风喻又柔声道:“你若不再计较此事,接着当孤的好臣子,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嫂嫂还是你的正牌夫人,只是不幸暴毙,日后你家里还有她的牌位,她也不至于当个孤魂野鬼,你说是不是?”

“又或者,你还有一种选择。”风喻长身而起,取下墙上悬着的那柄剑,一步步走到风叶面前,把剑柄放在他手里,“杀人偿命,只是动手那位已经死了,没法再给你杀一次。”

风喻握着兄长的手,把那柄剑一点点抽出来。他附在兄长耳边,嘴唇贴着兄长的耳垂,气息温热,说话温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阿兄,你还可以在这里把我杀了,让我给嫂嫂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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