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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鸿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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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黛迷迷糊糊间就觉得肩膀上一阵刺骨的疼,一阵强过一阵,直将她从黑暗之中拽出来。一睁眼就看见抹眼泪的母亲陈玉,紧接着父亲符秋生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

“大夫!大夫!我女儿醒了!”

陈玉赶紧俯身过去,柔声问:“黛黛啊,感觉怎么样?”

符黛还有些发懵,肩上的疼却是实打实的,一时只顾细声细气地哼哼。

大夫来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安了俩老的心:“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总归是枪伤,还是得留院观察两天。”

等人走了,符黛彻底清醒过来,伸了伸脚,细软的嗓音里掺着一股懒劲儿,“真好,终于可以请假了!”

陈玉正给她盖被子,闻言连呸了几声,照着她肉呼呼的屁股拍了一记,“好什么好!你这丫头轻重都不分了!平白吃了颗枪子儿还觉得自己赚了?”

符黛哎呦了声,转着明亮的大眼撅嘴:“我现在是伤员,您还不对我好点。”

“还对你不够好的,擦脸喂饭,就差把屎把尿了。”

女孩家脸皮薄,被母亲一数落怪难为情的,娇声哼唧着不让再说。

符秋生就坐在一旁听母女俩拌嘴,体贴地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给两人端到跟前。

陈玉叉了块给女儿送到嘴边,只见那粉桃似的嘴唇嚼吧了两下,意犹未尽地朝盘子里努了努,“要那块大的。”

“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腔!”陈玉笑骂了一句,叉子下处却遂了她的意。

符秋生正待问守在门外的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就见门一开进来个男人,身上带着外面北风的凉意,往那儿一站都快顶上门框了。

一家三口都呆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人是谁。

蒋楚风见符黛微张着嘴,眼里闪着莫名,显然对自己没什么印象了,心里一边想自己还是头一次被忽略,一边主动上前,直切重点,“昨天兴荣街暴乱,令爱刚好也在,也算是替我挡了一枪,实在过意不去。这样,一切的医疗费用都由我负责,有什么事儿呢,您二位也可以找我。”蒋楚风将一张名片放到茶几上,微一颔首没再打搅,一切行动干净又利落。

陈玉看着轻晃的门,咬着苹果道:“这小伙长得不错,当我们家女婿绰绰有余。”

符黛一脸无奈,正想说您不要见着一个长得好看的都想拉来当女婿,就见符秋生举着方才的名片震惊不已:“蒋蒋蒋蒋——”

陈玉杵了他一下,“你结巴啊!”

“蒋楚风啊!”

母女俩皆是一脸懵,“蒋楚风是谁?”

“鸿门蒋九爷啊!”

两人恍然大悟,陈玉琢磨道:“还是头一次看见活的,看着挺斯文的,跟传言不符啊。”

符黛没多想,随意抛出一句:“哪里是斯文,分明是衣冠禽兽,您就浮于表面。”

符秋生对蒋楚风的事是知道一二的,能掌管鸿门必然不是省油的灯,叮嘱女儿万不可与其过多来往。

门外还未走远的蒋楚风无意听到母女二人对他的评价,挑眉朝着走廊墙上的玻璃画框照了照,问一旁的手下,“我长得像禽兽?”

手下被他问得一愣,哪里敢回答,半晌憋出一句“不像。”

“眼神挺毒。”蒋楚风戴上帽子,向病房扫了一眼,磨着后槽牙笑得肆意,“看出来我是禽兽的不多呢。”

承认自己是禽兽的,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蒋楚风一人,然而在越州许多同行眼中,“衣冠禽兽”倒是最能诠释他的词,因为永远算不到这个人是正是邪。

蒋家从商起家,与为政的韩沈杨三家可谓大相径庭,却黑白两道通吃,蒋老太爷更是与当地权贵建立了渗透南北的势力——鸿门。蒋楚风是蒋家老幺,亡母也只是蒋老爷众多姨娘中不起眼的一个,但他却深受老太爷赏识,更是亲自带在身边教养,他十八岁那年,二话不说便与鸿门元老将权力交到了他手上。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蒋楚风承袭了老太爷雷厉风行的手段,也十分地不容情。说他没操守吧,可黄赌毒一类从不沾手,可若说他有操守,动刀动枪的事儿也没少干。

越州是帮派起家之地,大大小小的势力不下百,几十年角逐下来,唯有鸿门和无定堂脚跟站得稳,是以成了帮派中的标杆,警署办案有时还得倚靠他们。黑不黑,白不白,已然分不清楚。

符黛在医院住了两天,因为不想与蒋家过多牵扯,一家人也没把蒋楚风的话当回事,可符秋生去办手续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对方还专门派了车来接人,可谓事无巨细。

符秋生看着门神一样的两个人拉开车门堵在那里,只能硬着头皮带妻女坐进去。

符黛挪挪屁股,朝母亲小声嘀咕:“我怎么老觉着受之有愧呢?”

陈玉白了她一眼道:“和你爸一样是个不会享福的命!”

符黛努努嘴,是真觉得这事有点过头。回想那天,其实她要不蹦起来,也不用吃这一枪,这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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