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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还是照例帮他擦身体、吹头发、穿衣服、送他出门。
主人倒是没有再躲,满脸都写着“摊牌了,不装了”的无所谓。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反正他没有看我,但似乎也还是不习惯我的触碰,被我碰到的时候一直抿着嘴,偶尔还会轻轻颤抖,像是跟谁较着劲。
我烦躁了整整一天,草草地充了电输了营养液。我看不进书,坐立不安,实在是烦躁得不行,只有将家里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还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
对,不小心。
主人回来后看到垃圾桶里的碎瓷片时,我也是这么说的。
主人盯着那些破碎的瓷片看了很久,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地拉过我的手,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就生起气来,眉毛又拧到了一起。
“对不起。”我说。
我不想他生气,况且打碎主人的东西,本来也是我不对。
但此刻我也意识到,在我接触到主人的这段日子里,主人的暴躁,似乎都只针对我。
司机来接他晚了,他只是笑笑;助理给他带错了干洗的衣服,他也安慰他没事儿,昨天那个人乱摸他,也没见他说什么。
可能那个花瓶很贵重,所以主人才这么生气。
合情合理。
我这么想着,主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书房。
我站在书房门口等他,一直等到快十一点半都没有见他出来。
主人的书房也不在我的“活动区域”内。之前他也提醒过我,他在书房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能打扰他,否则就只能把我“拆了”。
我等不到他,也不想被“拆”,于是便回到自己的客房躺下,准备进入“睡眠模式”。
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躺了很久都没有“睡着”。
也许需要明天找主人调试一下?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客房的门被打开了。
灯光一下子就打在眼皮上,我在这一刻选择了装睡并没有睁眼。按理来说我在主人设定的“睡眠模式”下,从晚上十一点半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半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主人无所顾忌的开门、开灯,丝毫没有想到我还有没“睡着”的可能。
他坐在我的床侧,身上带有熟悉的酒香,这是他回来时还没有的。
在书房时喝酒了么?我猜测着。
与开门和开灯的粗鲁动作相比,他抬起我胳膊的动作非常温柔,然后在我的掌心和指尖便被涂了一些凉凉的东西,被照顾到的皮肤随着这些物质的涂抹迅速地“愈合”在了一起。
我识别出这是修复皮肤用的凝胶。我们的皮肤也会“受伤”,依靠日常的营养液,受伤后皮肤可以逐渐恢复到原来的程度,当伤口较大较深时,甚至还会留疤。而这种凝胶,应该是快速有效修复伤口的“良药”。
我的手受伤了么?
可能吧,我不知道,当时也没有在意。
按理来讲,拥有与人类相同感受的我应该会对“上药”感受到“疼痛”。
然而我没有。
我更多感觉到的,是来自主人抚过我掌心的触感,并因为这个触感而感到紧张。
我那不应该存在的“心脏”此时跳得很快,嗓子也噎得厉害,眼皮几乎不受控制得要睁开。
主人握着我的手握了很久,久到我简直要坚持不住才放开。我努力让呼吸保持平稳,并放松身体不让主人察觉我其实“醒着”。等到他放开我的手,并将客房的灯关上我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刚要睁眼的时候,我的手臂被整个儿抬了起来,外侧的床再次沉了下去,继而有一个温热的物体就那么“自觉”地缩进我的怀里。他的背贴着我的腰侧,头枕着我的肩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后,又用力地抱了抱我的胳膊。
我僵着胳膊的肌肉不敢动,既不敢绷得太死让他感到我在紧张,又不敢突然放松让他知道其实我是“醒着”的。
这似乎成为了一场意志和身体的角力,好在我拥有一些“天生”的优势。
就在我觉得“大不了今晚就这么过去吧”的时候,大臂上猛地传来了一阵痛感。
是主人在咬我。
他的牙齿咯着我大臂的肌肉,舌头顶着我的皮肤,嘴里含糊地说着一些言语,虽然没有听清,但我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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