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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小狗跑得快,他没跟上,跑进林子就没影了。林子里野兽也多,不知道是早被吃了还是被人家拾回去了?要是有个好人家就好了。”

“阿朔,你难不难过?”鲁南浦用手指梳理杜朔的头发。

“难过,也不难过。只是有点可惜。阿贺说它跑的飞快,步子快的他都跟不上。想来也应该是很快活的,它总是对着我摇尾巴,出外玩儿快活时尾巴应该摇的更欢畅才是,我只可惜我没能看到它背影,它的尾巴那时候应该摇的飞快。”杜朔笑了一下,面颊贴着鲁南浦的胸膛,“我说我只快乐那一段。想来也是不对的。此时我同样。”

“阿朔,”鲁南浦的声音没由来地发抖,“我洗被单时不小心把面盆打翻了。”

“木头的。想来总不会碎了?”

“你前头看见我晾衣服就为了那事。”鲁南浦低声说。

“何至于那么难过。我想来想去以为阿贺又给你麻烦。后来想他上学早,这个点早不在了才是。”杜朔呢喃。

“是呀。”鲁南浦轻声说。

杜贺一上午便都心不在焉,等到老师讲学时他撑着下巴神游,偏偏平时老师一讲到难处,看到学生都面露迷茫跟不上步子就喜欢叫叫杜贺,意思是既然有人懂了,那就不是老师讲的不好,而是学生悟性差。

杜贺昨晚上预习了这一段,但他没听,老师一叫他杜贺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说个什么,这下好,学生一下哄笑起来。教师一拍桌子才把笑声压下去,只是照旧有几声稀稀拉拉的,示威似的。

杨淮最喜欢找事,平日里他就看杜贺不舒服,一个破落人家却总端着似的,瞧不起别人什么?明明该掉个个儿才对。

“喂。怎么今日魂游?”杨淮趾高气扬地说,他本来个子也高,这么一说话就显得更加气势汹汹。

杜贺不搭理。杨淮笑了一下,“听人家说你大哥娶媳妇了。还是个……”

杜贺放下钢笔,“听谁说的?”他盖上笔帽心平气和地开口,但眼睛分分明明张着看杨淮。

“你这么想知道渊源?抬轿子的脚夫告诉黄包车夫,黄包车夫再和我家管家阿妈一说,事在人为,有人做就有人看,你觉得谣言平地起是不是?”杨淮噗嗤一笑,“你阿哥新媳妇可真够重的。四个人抬着都嫌累?”他分明意有所指。

杜贺腾的站起来。杨淮差点以为杜贺就要伸手拽他领子,杨淮险些后退,但到底站着脚。

杨淮个头高,比杜贺高出那么一些,如今他见着杜贺盯着他视线也动也不动,意思是你想怎么样。

“好啊。你那么好奇跟过来看就是了。只是地方偏,你家司机不能过来。”

杨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人家都说杜贺家破落,而今屡见不鲜,只是杨淮偏偏看不惯杜贺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儿,装的倒是像。这样的货色最怕人家跟到家里,所以压根不跟人来往。

“这倒是稀事。”杨淮喃喃。

杜贺又坐下来,拿起笔是一副不想再理人的模样。

“晚上去舞厅吗?你和白小姐约好了是不是?”有人戳了杨淮一下。

“去去去。”杨淮摆手,“没空。”

汽车不能。黄包车嫌城郊不愿去。“你总不能让我走去?”杨淮手插着裤兜大剌剌地问。

“要么走要么我带你。”杜贺面无表情。

“你意思是我要坐你后座?”

“爱坐不坐。”

“那也成。”

往城郊路差,杜贺又是一副没带过人的样儿,路上骑的歪歪扭扭磕磕碰碰,杨淮干不出手抓着杜贺那种恶心事,只能手扣着自行车座,好几回那颠的杨淮都差点以为要摔。但自行车叮叮当当又把路给震回去了。

杜贺骑着车一声不响。要不是前面能看到人家了杨淮就要以为杜贺要把他带到寥无人烟处灭口,但毕竟还是小心为上,于是只是闭着口不言语。殊不知杜贺心里也含着一口气。

杜贺只是捏着车把不言语。无名火腾腾地烧在胸口。愈演愈烈又找不到发泄处。

杜贺把车一停,“到地方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杨淮扫视一下,“还成。就地方小点。”

杜贺却不搭理他,一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杨淮只得跟上。

门槛挺高于是只得垂着视线,视线低了又抬稍微有点晃,弯着身子又让杜贺正好挡住了他看人,只听见一声有点怯似的声音,声音又哑又低,似是想叫人又不想叫,但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四个人都抬起来吃力的想当然是男人。姑娘哪有这样的能耐。

杨淮一抬眼,刚想笑话杜贺就略略一愣。

只是肉。

裹在布袍子里面,马褂也不像,短的像是小媳妇干活儿时撩起袖子的样儿,胸口凸的,肚子凹的,底下腿结结实实,个子算不得矮,皮肤称不上白,眼珠子倒黑,愣愣地看着人,吃了一惊似的,杨淮不知道如今自个儿是不是也这个样?

是个男人。裹在肉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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