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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清明(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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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一毫的气力,看也不敢再看那株怪树。

陈阴禾眉头皱得更紧,见他全不晓得动作,便将他扯过了自己身后。

魏慎踉跄了几步,只听他冷声道:“不是叫你别动?”

魏慎死死憋着泪,满心后怕,哪里有力气应他。此时但见他伸了手出来,让那蛇沿着他手心弯爬进他袖里,一张脸便都苦皱起来,偏躲着身子看一眼又撇开视线,看一眼又撇开,反反复复。

陈阴禾回转身来,魏慎便连连地往后退了几步,惊异地看着他,身子止不住地轻颤。

陈阴禾背过手去,本不欲多言,却见他面色实在不好,便说:“这蛇自小亲人,不会伤人的。”

魏慎全然不信他说的,好容易缓过劲儿,身子好似复有了体温,却因受了惊吓,胸口闷疼闷疼,不由战战地小声反驳他:“怎么、怎么可能……又不是小猫小狗啊!”

世上怎会有人喜欢那种大虫子的?魏慎全然想不通,忽便忆起先时去他府宅时卫袭说他见到好多蛇,原都是真的!

他重重抹了把泪,忧惧地揉着胸口,不自禁地脱口道:“你、你怎么这么奇怪……”

泪花迷了魏慎的眼,他自己又不住拿手去擦抹、不住往后退步,哪里见得陈阴禾业已沉下的面色。

陈阴禾也无他话,只面上实在不好看,叫齐甫寻了他替魏慎批过的几篇文章给他。

魏慎觉着自己这般好丢家里脸面,赶紧抹干净泪,接过东西原便想走的,可一下瞧清了陈阴禾那副不似欢欣的面色,思及自己方才言语,心内便惴惴起来,却也不知该如何找补,只张口结巴地“我”了半日。

“行了,”陈阴禾也不希冀他能说出朵花儿来,“你走罢。”

魏慎不放心地看他几眼,攥着手上被批得半黑半红的文章,踌躇了好一会儿,又着实忍不住地求说:“陛、陛下,……我能不能、能不能见见我爹和哥哥?”

他觑着陈阴禾面色,声音愈来愈小,“就见一下……”

陈阴禾在书案前坐了,听得他话,半日不应他,看够了他不安的种种动作神态方哼笑道:“好啊。”

魏慎没想得他会点头,惊喜交加,连声道谢。见他不多理会自己,也不介意,忙跟了宫人去旁殿等候。

他心内十万分的期待,坐不好站不好,远远见得魏道迟先被引来,便不由跑过去迎他,“爹!”

方才那太监也没同魏道迟道说是何事,此时便一惊,“你怎在这儿?”

魏道迟见了他总气不打一处来,面上掩不住嫌弃,不住“唉”了几声,躲得他远远的。

魏慎只好停步,也不跟着他了,心内却不怎好受。

他两个在一屋子里也无话说,魏道迟专只问他在宫里惹事没有的,魏慎不高兴地摇头,问:“爹,我大哥呢?”

正这般说着,转头便见他哥进了来,魏慎立时又是冲跑过去,“大哥!”

魏津惊怔起来,不由也问:“你……怎在这儿?”

“那个人说我可以见一见你们。”魏慎小声说,又忍不住委屈道:“哥,我方才在屋里好大声叫你,你都不理我。”

魏慎不由紧往他身上贴靠,两眼又含了泪,干脆挽上他手臂了。

“我、我每日都很想家里,怎么你们也不来看我?”魏慎越说哭腔越重,一双迷蒙泪眼睁得大大的,只欲把面前人瞧清,“我每天都睡不够五个时辰,还要起得好早,还要受——”

“进去说。”魏津无声叹息,忙抽出手来一揽他肩。

自进宫来受过的大大小小所有委屈皆已涌上了魏慎心头,进得殿里,见宫人少了些,便不住地扯着魏津哭求:“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哥,快点带我回家罢……”

“哎哟喂!”魏道迟本就不喜魏慎的性子,如今已很受不得,起身一甩袖便往外走,临了也不忘对魏津嘱咐:“你也快走,少管他!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

魏慎听他这般说,更加难过,只觉心都碎成一瓣一瓣了,一下把魏津紧抱住,哀哀求说:“别走别走!不要不管我!”

“您先走。”魏津应了魏道迟,又轻轻去扯魏慎环在他腰间的手,“松一松。”

魏慎连连摇头,只将手收得更紧,呜咽着,头埋在他肩上,抬也不抬。

“我要回家,”魏慎声音沙哑,就如在菩萨座前念经般,不住在他哥耳边苦求着,“我要回家……”

半月不见,魏津只觉魏慎身形都薄了些许,轻轻握捏过他肩膀、手臂同腰间,便当真印证了自己想法。

“初四便有假休了,”魏津低头,只见得他发顶,“如今再这般哭,小心坏了身子,到时候连家也回不了。”

魏慎不由哭哼了几声,说:“就、就只有两日的假……”

他闷在魏津身上这许久,已觉着有些喘不过气来,终忍不住稍同他分开了些,抬头又说:“补觉都不够用的呢。”

“怎会才两日?”魏津讶异道,见他满面通红,脸颊上还留了自己衣裳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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