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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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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觉得杨炎成顷相较上次会面,脸色阴沉许多。

“呃……”蝉予迟疑着开口,杨炎二人看向他;“叔……叔父……”

杨炎成顷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的称呼。

“我们一路从尹国来,看着不少戴火羽项链的人,他们是不是都与毒杀炎侯的人有关?”

此话一出,二人神色都是一暗,明显不想提及此事,却又无法不面对。

“早查过了,凡是有过任何蛛丝马迹的人,都在廷尉府里。”

“他们是什么人?佐州也有他们的影子,我记得……他们自称罪徒!好像都以霜勒人,异目人居多,”蝉予把他在佐州见到的那个罪徒的事情说给杨炎成顷听。

“信奉燃羽之神的信众,从霜勒那边传过来的,我早有耳闻,不过根基很浅,人数不多,成不了气候,”杨炎成顷显然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可是……”蝉予还要说什么,有寺人送来饭食,该用午膳了。

“兄长早上没吃?”杨炎幼清随口问。

“这是炎国,中原的边境,守灵没那么多说法,”杨炎成顷接过寺人端来的简饭;“父王想让炎国的臣民更好融合,也让本地霜勒人更适应,允许境内的霜勒人保留自己传统,他以身作则,废除了几样中原的繁缛礼节,其中就有守灵,这边习俗与霜勒差不多,守够二十一日,吃冷食便可,无随葬,从简,他觉得,无需为死去的人如此大费周章,死应当与生一般,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杨炎幼清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望着眼前的凉菜凉糕,他腹中饥饿,却没有胃口。

“父王是忠义豁达之人,胸怀可纳海川,却遭小人妒忌暗算……真他娘的……老天无眼!”杨炎幼清说着,又掉下颗泪珠,蝉予看的心中难受,伸手替他擦。

杨炎成顷蹙眉看着二人,想开口问,又觉不合时宜。

几日后,望华台东门大街外的一处宅第收拾好,蝉予等人搬入这里。

这条街在炎国也算是达官显贵所居之地,相较其他各处繁华许多,可仍无法与常州佐州相比较,宅子倒是大,仔细瞧,竟是两个宅子合并在一起,相接处的墙面还未完全打通,院内也无池塘翠屏,更没有游廊,倒有几棵参天松柏,孤零零的指向天空,尽显寂寥。

待到此时,蝉予忽然生出了想念,想念常州城内杨炎府的舒适精美,仅一瞬罢了,很快他又觉出了宅第的好,地大人少,做什么都方便。

从两月有余变成了二十一日,蝉予瞬间有了希望,他能等。

从此后,白日里,蝉予陪着杨炎幼清去王陵守灵,晚上便回到宅第,炎国内的达官显贵都知晓新炎侯最疼爱的幼弟回来了,纷纷上门送礼,每晚回来,门房都要带呈出礼品,长篇大论一般念着所送之人的名单。

杨炎幼清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炎国现下危机四伏,这些醉生梦死之徒还在趁机攀关系,沉浸在自己仕途之中,担当与格局全无!

“全送回去!”杨炎幼清冲门房嚷道,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蝉予瞧出他心情不好,紧跟在身后;“幼清……”

“干什么!”杨炎幼清没好气。

“还有三日守灵就结束,到时我们去街上走走吧,”蝉予陪笑道。

杨炎幼清进了屋,蝉予勤快的去点灯,被他制止;“蔑丝箱里有蜡烛,别点这个了,有股味道……”

“好,”蝉予答应着,从箱中翻出几只白蜡烛点燃。

“你想家……想常州吗?”杨炎幼清气消了,坐在床榻上问。

“不……”蝉予咳嗽一声,没敢说实话,怕杨炎幼清觉得自己太无情;“不是特别想……我想人,想媛月,想庞平,虽他从不给我好脸,还有点点想画奴,还想园婆的厨艺。”

杨炎幼清一叹气;“难为你跟着我受苦了……其实……我可以跟杨铎写封信,说不定你能去赤泉宫……”

“不去!”蝉予斩钉截铁,还有些埋怨;“都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试探我?”

杨炎幼清终于露出些笑影,略显苦涩;“你怎么就这样固执,非跟着我……我以前知道炎国苦,不想这么苦,我还带了些香料,怕是烧完了都没地方买去。”

“过几日逛逛便知,这里离霜勒人聚集地近,也许还有霜勒人用的香料,”蝉予努力想哄杨炎幼清开心,只恨自己能力有限,想到的只有这么多;“或是写信让庞平带些过来。”

杨炎幼清没言语,歪身上床躺下,他前几日悲伤的恨了,仿佛伤了元气,总是乏力。

蝉予二话不说,照例帮他脱衣,从后面拥着他入睡。

杨炎幼清闭眼假寐,用心感受蝉予火热的胸口,和他蓬勃的生命力,暗自庆幸此行带上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给予了自己许多慰藉,若说在常州时是蝉予仰仗着他而活,现在则倒过来,没有蝉予细心呵护与陪伴,自己这死心眼恐怕真的熬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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