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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布勒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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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炎国内的炎侯,不姓杨炎。”

“哦……真是风水轮流转,”中原医官摇头笑笑;“那大师是哪里人?听你口音……很陌生啊。”

蝉予垂下眼脸,回忆起自己住过的那些地方,却是很陌生;“我……哪里人也不是……”

“家中无人?”

“有个……姑姑,生死未卜……”

“哦……无家之人,”中原医官的声音也随之落寞,仿佛对蝉予的心境感同身受。

“我路上……本想逃离车队……可是逃去哪里……不知道,哪里都容不下我……容下我的地方,我也去不了……”蝉予说完,轻笑了一声;“中原……我……去过很多……地方,却不被他们接受……唯一爱我……接受我……的人却死了,我……不知道该去哪……”

中原医官听完,更加肯定蝉予是被追杀来的;“大师……可是有仇怨在身?”

蝉予想起那个晌午,对杨炎幼清举起屠刀的高骨。

“有,”蝉予回答的干脆。

中原医官意外看他一眼;“听说现在中原乱套了,天子都不顶用,礼崩乐坏啊……霜勒人这边,多的是你这样的人,一开始,他们整日的哭,怀念中原,集结在一起填词作诗,字字句句都是思乡,等时间久了,在这边娶妻生子,便一个个黥了面,再也不提回去的事了。”

蝉予再次回头,看向中原医官的脸;“我与他们不同。”

“不同在哪?”

“我不会……娶妻生子,我……不思乡,我回中原,是要杀人……”蝉予眼中充满恨,眼白发红;“我要……杀光高氏……”

中原医官觉出他身上的戾气,不再多说什么。

翌日,车队继续前行,蝉予敏锐察觉队中的中原人少了,女子与孩子全都不见,也少了些男子,剩下的人愁眉苦脸,蝉予揣测,这些人是被卖了。

又行了不知多久,空气越发寒冷干燥,许是走的官道,遇上的霜勒商队逐渐多起来,再经过一段真空一般的草原丘陵后,他们终于进入一繁华庞大的霜勒古城——雄布勒玛。

进入雄布勒玛前,所有中原俘虏被蒙上眼睛,蝉予也不例外。

没了视觉,其他感官随之敏锐起来,蝉予发觉,这里地面平坦整洁,像常州,空气也比城外温暖许多,耳边是不同语种的对话,他们像在攀谈,像在吆喝,还有歌声,不知名乐器的声音,伴随着节奏的鼓掌,不止声音,还有味道,除了马粪味,还有各种奶香,甚至果香茶香,还有说不清道不白的什么香,味道比常州的香粉铺子还要复杂浓郁。

蝉予就在这车水马龙中与人摩肩接踵,期间他还被人拦下去路,有人粗鲁的捏他下巴,接着他听见了纳刺哈的呵斥,接着蝉予被人推了一把,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开始上行,走了一段台阶后,在一处平台,蝉予的遮光被人摘下。

勉强适应强光后,蝉予发现自己和其他几个中原俘虏站在一个凉棚中,四周或坐或站几个霜勒人战士,吊儿郎当穿着皮甲,吃着干果泉水,上下打量蝉予等人。

纳刺哈这时候出现,嘴里嚼着羊肉,手里拿着蝉予的玉蝉给别人看。

“我……我的,那是……我的!”蝉予看到这个就忍不住了。

这些霜勒人听不懂,不屑的看着蝉予,蝉予生怕他们摔坏,纳刺哈看蝉予踉跄走过来,一把将他推开,不耐烦的说着连串霜勒语。

“干什么这么吵?”一个霜勒女子从旁边的雕琢繁复的白色门廊中施施然走来。

这女子与洛马人穿戴不同,头发梳成锥结式,面容是典型的霜勒人脸型瘦长,眉毛浓密乌黑,双眼大而深邃,这样凉的天气,仅穿一件贴身牛皮夹,赤裸的双臂如男人一般肌肉纠结,下身是蝉予没见过的深棕裤子,裆部松垮低垂,布满菱形暗纹,腰带处缀满蜡子绿松石,牛皮带子跟穗子一样随着她动作摇摆。

霜勒女子显然身份不同,她一出场,所有霜勒人放下手上东西,向她行礼,有的弯腰,有的单膝下跪,蝉予不知作何反应,结果右腿被狠踢一脚,也跟着跪倒在地,其他中原人赶紧行跪拜礼。

“乌额玛!”纳刺哈一见她,乐的合不拢嘴,拿着玉凑上去献宝;“你看看这个,那个中原和尚的!”

被叫做乌额玛的霜勒女子懒洋洋接过来瞧了瞧;“哪找的?”

“利国边上!”纳刺哈笑容不改,指着蝉予道;“他可能是伯谦大人的亲眷吧!”

乌额玛听罢,走到蝉予面前蹲下,用缀满宝石的弯刀把挑起蝉予的下颚。

“呀,怎么是个独眼的?”乌额玛嫌弃道。

“不知道,可能是……被匪帮弄的,”纳刺哈一见蝉予脸上有瑕疵,当即露出些许鄙夷,找补道;“但洛马的那个老滑头说,这大师是个假和尚,应该是利国或者炎国的落魄卿族!”

“也未必……”乌额玛站起身;“你先前从中原捡了那么多落魄卿族,还有炎国相国的亲属,可结果呢?一个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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