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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这么多年,仍保持着中原人的含蓄。

“怪不得……他们拿着我的玉……不肯给我,在到达……洛马以前,同行的中原人……都像是有钱人,那他们后来去哪了?”

“不知道,”伯谦淡淡道,并不关心这些人的去处。

蝉予也是随口一问,人命早已无法打动他。

“乌女待你如何?”伯谦问;“她做事是有些鲁莽,不过对自己人很好,他还想让你做她的贴身,你可答应了?”

“贴身是什么意思?”蝉予问。

伯谦嚼着干果看向他,看他不像是撒谎;“就是我与共主那样。”

蝉予一愣,伯谦与共主的关系大家都懂,共主正值壮年,女主去世后再未立新的,只日夜守着伯谦,俨然是把他当成新的女主对待。

“没……没提过,”蝉予摇头,乌额玛的确没提过,她原本对蝉予的满身刺感兴趣,现如今蝉予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她逐渐失了兴趣。

“霜勒人与中原人最大的不同,便是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乌额玛处处与她阿吾……就是哥哥较劲,模仿他父王的为人处事,将来这二人必有一场夺位之争,你若能帮她一臂之力,不用怕在雄布勒玛站不稳位置。”

“由此看,霜勒人……与中原人没什么区别……”蝉予小声说,渐渐的,二人走出拥挤的集市,前方石板地黝黑泥泞,远远能听见叮当作响的金石相击声,是铁匠铺,他们来到钢铁区。

“人与人本就没太多区别,”伯谦道,他目视前方,有些感慨;“我当年来到这里,满目都是颠覆惯常认知的人和事,就觉得这一切与中原大不相同,是一片自由之土,可住下来才知道,都一样……”

二人正说着,前面人群发出一阵呼喊,短暂的骚乱后,几个霜勒男子抓着一个半大小子出现在眼前,他们吵吵嚷嚷,半大小子奋力挣扎,接着他们抓住他的右手,按铁砧上,一个老者撸起袖子,手起刀落,将那半大小子的右手看了下来。

蝉予看着那半大小子惨叫着满地打滚;“这是怎么了?”

“偷盗,按照霜勒人的法典,凡是现场抓住偷盗的,当即砍掉右手,”伯谦似乎见怪不怪,眉都不带皱一下;“霜勒人华丽的袍子下面,是比中原人野蛮原始许多的制度,他们在贱民之下还有奴隶,那些奴隶的命与牲畜无误,所以共主力排众议,欢迎中原人加入霜勒,是想让中原人带来文明。”

“可我带不来什么,只有仇恨……我只想杀高祯,”蝉予摇摇头。

“杨炎氏……”伯谦念着这个姓氏,回头看向蝉予,眼中满是愁绪;“我也曾姓要炎。”

要炎?蝉予一愣,那他是……杨炎氏之前的炎侯!?

“我先父,是死在奏案上,被人从后面一剑穿喉,我随母后连夜逃离拉朗,却在炎国边缘遭到伏击,与家人失散,我辗转来到雄布勒玛,也曾派人去打听,却一直没有家人的消息,我也恨杨炎氏,可不得不说,他们的确比我先父治国有方,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盘踞在撒拉勒河西岸,顶多占领丁令城,后来我建议共主趁着严冬统一霜勒五十九步,到时候再组建大军压境,谁知还没等我们结束平定,中原人自己就把杨炎氏斩尽杀绝……”伯谦说到这,冷笑一声;“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想不到会有一天,我与杨炎氏后裔说这话。”

“现在的炎侯……登基后第一时间……归顺了阵国,他肯定是阵候……扶植的!”蝉予告诉伯谦;“而且……杨炎氏也是高祯扶植……他……为什么对炎国……如此钟情?”

“因为高祯的儿子高放,就是死在了炎国,”伯谦叹口气,重提旧事;“他儿子冲撞了当时犀天子宠妃的胞弟,被贬到炎国戍边,后来他们一路打到了圣山,高放便死在了那里,从此高祯便恨上了炎国,借刀杀了要炎氏,下面又杀你们,他不会停手的,他就是要炎国这片土地世代不得安宁……”

“你忍辱负重这么久,也是想借霜勒人之手杀高祯?”蝉予略略来了兴致,觉得伯谦与他是同路人。

伯谦抿嘴一笑,看向蝉予;“忍辱负重?谁跟你说的……乌额玛?共主待我不薄,我与他之间,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二人穿过集市区,钢铁区,到了香料区。

这里顾名思义,买卖各种香料,除了卿族们喜欢的熏香,还有吃进嘴里的香料,各种浓郁味道参杂在空气中,挑逗路人嗅觉。

走到一个店铺前,伯谦下了马,冲蝉予一歪头;“来吧。”

蝉予以为他要带自己买香料,跟着走进去,却发现这家店铺似乎与众不同,店铺内也卖香料,但仔细看……染料偏多。

店内除了掌柜,还有一名眼熟的女子,这是……是乌额玛身边的那个哑巴侍女?

那个哑巴侍女看到伯谦,扑通一声跪下来,抓着他的袍角就哭,旁边侍从毫不留情,上去就将她踢翻,可哑巴侍女忍痛爬起来,膝行过去抓着伯谦仍旧不松手。

“她求你给她一条生路,”掌柜是个干瘪的霜勒老人,他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指着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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