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目标(2 / 3)
在地上的凭几,和杨炎幼清身旁的弯刀,没说什么便退下了。
蝉予松了口气,他刚才比杨炎幼清还紧迫。
杨炎幼清看着他,神情类似一个受惊的动物,猜疑,审视,又带点无可奈何。
“你出不去,”蝉予盘起腿,与他保持着距离,他可以不伤害杨炎幼清,可不确定杨炎幼清会不会伤害自己。
“每到一个地方,共主都会铲除当地卿族,现在因着我的关系,人人都知你身份,没我的庇护你出去便死。”
杨炎幼清狠狠嚼碎口中脆骨,这羊肉仅仅用盐水煮过,没有多余佐料,腥膻味浓郁,蝉予跟霜勒人都已吃惯,杨炎幼清吃几口便无法下咽,改吃糜子。
“那……你要关我到何时?”
“大约到……共主一统中原的时候吧,”蝉予仔细看着杨炎幼清的侧影,烛光昏黄,从鼻尖到下颚的线条依旧清晰,如他梦中所示,而自己也如梦中一般,仅仅远观,不敢上前,唯恐他如那镜中花水中月,一碰便碎了。
“你身为中原人,为何毫无骨气,要为霜勒人做事?你可知大犀与霜勒人敌对已久,多少戍边将士惨死霜勒人之手,你怎忍心与同胞为敌!?”杨炎幼清眉头紧簇,怒斥蝉予。
蝉予并不气,只哀伤,为何人就在眼前,却好像一日远似一日。
“我没有杀中原人,却被阵侯逼得家破人亡,偌大的中原容不下我,我杀霜勒人无数,却被他们接纳,雄布勒玛的有我的一席之地,若说残杀同胞……高祯引起的中原之乱,死伤不计其数,哪一个是霜勒人杀的?”
“可高祯与共主的行径可一样?”
“同样是一统天下,有何不同?高祯若真的吞下谭国达到一统,他次年便要越过萨拉勒河去杀霜勒人,他与共主之行径有何不同?死在高祯手上的中原人可比我多,他能杀得,我杀不得?”说到这,蝉予有些按捺不住,他看着杨炎幼清不服却又复杂的眼神,悲哀道;“更何况,这其中有你……”
屋中陷入寂静。
蝉予长叹一声,不甘只有自己做那痴人暗自垂泪,为何眼前人无情无感,仿若陌路?
“幼清……”蝉予唤了一声,杨炎幼清低头看着食盒,似乎没听见。
“幼清?”蝉予又唤了一声。
杨炎幼清这才抬头看他。
蝉予敏锐觉察,他对此名并无认同感。
“你这三年……都住在赤泉宫?陪着……杨铎?”
杨炎幼清想了想;“只头一年,次年便在宫外开了别府,尹国庙堂有高祯耳目,他留我不得。”
蝉予垂下头,又是他……又是杨铎,曾经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两情相悦且离开了尹国,如今他阴魂不散又出来了!
“你可记得我……”
这下换杨炎幼清叹气;“记得又如何……我以为你已死了……你如何逃出来的?”
蝉予将自己如何生还,又如何辗转去了雄布勒玛的事说与杨炎幼清听,提到自己曾经被杨铎押在大狱中时,他愣了愣。
“五哥……尹侯没跟我说这些……提也没提!”
蝉予点点头,身上力气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抽走,悲痛与愤怒如退潮后的礁石,坚硬又醒目。
五哥哥,你的五哥哥……
“我苟活至今,所有信念皆是复仇,我曾想着杀了高祯,还有高骨,杨铎见死不救我也不能放过,如今……”蝉予顿了顿,他感受着黑暗心火的灼烧,疼痛煎熬让他目光如野兽,跃跃欲试一般直视了杨炎幼清;“我还要把杨铎活撕了……”
杨炎幼清避开他的锋芒,相信他的确会如此。
“你真的还记得我?”蝉予问。
杨炎幼清想了想;“记得……却不是现在的模样,你如今就和霜勒人没什么不同……我如何……也无法将你与过去重叠。”
蝉予听到这里,抿了抿嘴站起身。
杨炎幼清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他。
而蝉予只是朝他走过去,捡起弯刀系回腰间。
“蝉予!”杨炎幼清忽然叫住他,蝉予闻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杨炎幼清想了想;“那……我会被一直关押吗?你们走到哪待到哪还是……我要被一直关在这个小院里?”
蝉予背对他,久久没有回应,在杨炎幼清以为他站着睡着时,蝉予终于回身。
“我原打算就让你在当地,少吃些苦,但如今看来你只能跟着我了,”蝉予的面孔没了刚才的柔情,浓眉之下是一双雄蛾如野兽的双眼;“幼清很少叫我蝉予,他叫我振理。”
杨炎幼清满脸错愕,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蝉予不肯承认,可他也终于面对现实,他想起来了,他的幼清并不是吃了苦,受了罪。
杨炎幼清自打与他相识,便一直在吃药,数年前尹寿王殡天,导致禁食已久的杨炎幼清得了场大病,未能及时吃药,以至于一觉醒来性情大变,不识人不说,还不记事,是庞平连哄带骗让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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