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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难不成还想继承这将军府不成?”

两人且说且行,出了院子。僧灵罗见四周无人,便一闪身,偷偷溜进了书房。他四下一打量,见书房正对门的墙壁上,悬着一幅泼墨山水,旁注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初夏与九郎登北望亭,时逢骤雨。九郎作千里江山图,明谨题。”

书房一侧墙壁边立着书架,另一侧立着博古柜。僧灵罗翻了翻书,见多是些经史子集,或者是八股文章,注释尽显迂腐之气,摇了摇头。他摩了一遍古玩玉器,见虽确实多为古件,却不过是些死物,并无灵气。他回头又去看那幅千里江山图,见笔力虽不是大家,却潇洒遒劲,十分有趣,忍不住伸手去碰。一触之下,僧灵罗只觉得墙壁凸凹不平,便掀起画卷,露出下面的一个暗柜来。

僧灵罗抽出暗柜,见里面放着几卷暗黄书卷,一个明黄锦盒。他打开锦盒,见盒中铺着锦缎,上面放着一枚黄铜钥匙。僧灵罗打开书卷,见纸页已经发脆发黄,仿佛有许多年头一般,里面写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倒像是某人的日志札记:

“今日随驾祈福龙窟寺,吾见镇寺之宝雨霖铃金黄可爱,随口称赞不绝。晚间宫中遣内监送一锦盒至,内盛雨霖铃,附一笺,为御手书,称吾将婚,以此为贺。吾心甚喜,亦甚忧。喜眷宠隆遇,一时无双;忧帝心深沉,明知此举招罪于佛祖,而偏为之,何如?上曾与吾私语,江南富户,唯僧与商。恐有图谋,而遗祸于他日矣。”

“今夕琅琊王伏罪,呈书称愿遣散姬妾,出家为僧。圣心踟蹰良久,不予。独召吾上书房饮酒至醉,忆当年狮子楼故事,搂抱嬉笑,轻浮良久。上卧于榻,吾伪作矫诏,连夜入狱提琅琊王,送至城东门外。至家,上或醒,差人送醒酒汤,温言相慰,又将白曲径、柳逸飞、陆流觞、秦七郎、祖义武五人下狱,独不语琅琊王之事。”

“早朝议论修建运河事项。翰林邢剑臣递奏折,指责吾领工部兵部尚书二衔以来,先增兵辽东,又广凿运河,导致赋税徭役陡增,民不聊生。礼部尚书亦附议,言辞之间对吾颇多攻讦。满朝文武喏喏,唯吾岳父赵相稍稍回护。上震怒,以奏折掷吾面,恶言训斥,罚吾半年薪俸,令吾在家赋闲思过三月。”

“岳父私问吾,何以与芳主成婚多年,却无所出?吾唯唯诺诺,不忍相告,虽成婚三载,吾未曾与芳主同床共枕。吾早知芳主与邢剑臣有私,然他二人青梅竹马情真意坚,吾岂忍心拆散?芳主性纯良,亦揣测知吾心所属,多次劝慰,明月虽皎,甚高寒矣。吾无言以对,唯诵月出,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僧灵罗通读了一遍,见里面涉及的人名俱是前朝故事,心道,这日志所记人物,与他那日在苍莽洞中所感知的情景,有何联系?这日志主人看来颇为受宠,莫非就是当日被朝臣奏请斩首的崔九郎?这户主人姓邢,难不成就是被崔九郎送出京城的邢翰林之后?

僧灵罗正想着,忽然眉间灵犀一动,知是悲鸾铜镜有所感应,必是那小狐已到桃氏房中。他展开灵犀,借悲鸾铜镜观照桃氏房内,见那小狐束着高髻,轻施脂粉,眼若秋水,朝着桃氏盈盈一拜,教人心生怜爱:

“小女阿九,愿服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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