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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狐仍是白衣小童的模样,亭亭站在芙蓉花树下,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心头一动,道:
“阿九,你可曾受伤?”
僧灵罗疾走两步,轻轻伸手去拉那小狐。那小狐瘪了瘪嘴,“呜哇”一声凄凄噎噎扑到他怀里,仿佛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似的,一会儿便将他的僧袍弄得湿哒哒的。僧灵罗见他这一哭,反而放下心来,一只手轻轻放在小狐后心,替他顺气,嘲笑道:
“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个小孩子,哭成这样,丢不丢脸?”
那小狐只顾着哭,也不说话,僧灵罗替他捋了捋腮边汗津津的碎发,替他抿一抿髻上的金环,拉住他的手,怕他受伤灵力不顺。一搭脉搏,却觉得那小狐脉息凌乱之极,怕不是受了那妖魔什么磋磨。僧灵罗大惊之下,忙一手搂住那小狐腰间,一手搭在他后心,轻轻替他注入灵力。
眼见灵力如石牛入海,那小狐五脏空空洞洞,竟生不出半点响应。僧灵罗怕他有失,见他只是低头哭个不停,忙伸指替他拭去眼泪,一手仍是替他注入灵力。那小狐哽咽半天,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小奴被那妖魔好生惊吓,主人可要替我报仇呀。”
僧灵罗点点头,故意高声道:
“嗯,替你报仇。那妖魔伤到了你哪里?是下髎?会阳?还是曲骨?太冲?”
僧灵罗报的这一串尽是下三路的穴位,手口相应,报哪摸哪,弄得那小狐又急又臊,道:
“你怎么——”
僧灵罗只觉得胸口一滞,也不抵挡,随着那掌力飘悠悠朝后飞出数丈,几乎撞到院墙之上,却被一条手臂拦腰托住。那小狐却凌空而至,已化为少年模样,在他耳边怒道:
“僧灵罗,老子还没死呢!你就当着老子的面,对一个小毛孩儿动手动脚吗?”
僧灵罗见他无事,一颗悬心方才放下,问:
“你去了哪儿?没有受伤?”
那小狐怒冲冲,玉容微红,一对秀眉高高挑起,语气带嗔:
“老子差点被一堆怪物玩死。这小子看起来一副与人无害的模样,幻术可真有两下子。你是怎么破了这妖物的幻境的?”
僧灵罗笑道,涎着脸道:
“本座心里惦念着你,还没在床上操你这小狐狸崽子百八十遍,尝尽个中滋味,断断不能死。拼着一口气,他那点幻术,自然就破了。”
那小狐大怒:
“你这胡说八道的淫僧!”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扶在僧灵罗背后的那条手臂却也未放开。两人言辞一来一去,肆意调情,直将对面那妖物置于无物。那妖物怒喝一声:
“够了!”
僧灵罗与那小狐齐齐转过头去,同声道:
“干你屁事!”
那妖物将脸一抹,化去小狐的模样,却仍是粉妆玉琢的一个彩衣童子,头上束一个冲天小辫,额上印着一张黄符,两只眼睛泛白无仁,臂上坐着一只雪白玉兔,十分乖巧可爱模样。僧灵罗见他生得奇特,展开眉间灵犀一探,心道,好个妖物,这一身妖力竟不在朝砚冰之下,难怪幻境能如此将我困得许久。
僧灵罗叹息一声,问:
“看你年纪不过一个孩童,怎么竟成了妖物?莫非有什么难言苦楚吗?你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是谁将你变成这个样子?”
那妖童不言,口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那玉兔一抛。那玉兔眼中发出银光,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就朝僧灵罗扑了过来。僧灵罗还未来得及动手,那小狐却扑上去,龇牙咧嘴对着那兔子嗷了一声。那兔精毕竟是个兔子,天生最怕狐狸,被小狐一吓,转头连蹦带跳地就逃走。
僧灵罗正盘算着如何擒住那妖童,忽然听背后青灵子悠悠道:
“江南五通神君座下四大神将之一,安乐童子的阵法都能被你破了,师弟,你的修为这十数年来,进境不小啊。”
僧灵罗一惊,正想青灵子竟能无声无息闯入阵来,又能不被察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他的真实修为,显然远在昨夜所见之上。僧灵罗忽觉腰间一阵巨痛,对面那被称为安乐童子的妖童挑了挑嘴角,露出妖异的笑容,对他身后的青灵子冷哼道:
“破军神将,许久未见,你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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