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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怎么自己竟毫无所觉?她既然发现了自己跟踪,又为何只是扔掉镇魂针,而无其他反应?
僧灵罗又想,这狮子楼十分古怪,瑶姨、飞凤化碧丹、风月神将、雪藏梅、蛾子婢女互相关连,自己需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他见天边晨光熹微,执起那狐狸一双手,心道,莘铁匠所说起死回生的盲眼琴师,眼下未必能寻得。若是寻不到医治良方,少不得要自己担待,多费心照顾这顽劣了。想到这里,僧灵罗微微一笑,道:
“阿九,走,我带你吃早饭去。”
吃过早饭,眼见日头高升,僧灵罗仍将那狐狸留在客栈中,陪同李云奇,自己单独拜访杜府。杜寒江一夜宿醉,醒来被小厮告知,自己为僧灵罗所送回,便不生疑,请僧灵罗到后厢书房相见。
僧灵罗随着那小厮,穿门过院。昨晚漆黑尚不觉得,今日入府,僧灵罗见那杜府虽大,所到之处,却一派清冷荒凉。他余光瞟去,见角落里一个井上盖着木板,又拴着锈蚀的铁链,旁边长满了荒草,便有些奇怪,问那小厮:
“贵府明明是浣溪城中大户人家,怎么府中却收拾得如此冷清?水井向来凿之不易,怎么贵府却将府苑正中的一口好井盖住,是何道理?”
那小厮倒也八卦,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告诉僧灵罗:
“这位爷既然是公子的好友,小人也不瞒您。这是我们三姨太当年跳井自尽的所在,老爷说了,见者伤心,不如封起来,谁也不许用,谁也不许提。快二十几年下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僧灵罗心想,我只道那杜一苇十分好色,连娶了五房姨太太,却不想其中一位已然去世了。看来这杜府风水不佳,三姨太既然殁了,五姨太又透着古怪,更不用说杜寒江的正妻也亡故了,十分不吉利。他便问:
“那如今,杜老爷该有四房姬妾咯?相必雪姨太是最年轻的一位吧。”
那小厮摇摇头道:
“这位爷可说得不太准确。雪姨太确实是最年轻的一位,可也是我们家老爷唯一的一房姨太太。”
这话远远出乎僧灵罗意料之外,他问:
“这是怎么回事?雪姨太不是排行第五吗?”
那小厮道: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老爷十分讲究,当年夫人生二公子去世,将二姨太秦氏擢成了正房,二姨太的位置便从此空着。三姨太落井没了,又过了几年,四姨太和夫人吵架,心情不好,吞金没了。故雪姨太进门时,虽然排行第五,却是家中唯一的一房姨太太。”
僧灵罗心想,这就更有意思了,莫非这杜一苇八字劫财,生来有克妻之命?不但克妻,而且看起来还克子,克死了长子正房,又克得次子发疯。若说他命中带劫,偏偏有财运亨通,挣下老大一副家私。僧灵罗心道,若有机会,我得见见这位杜老爷,究竟长什么样子。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书房门前。僧灵罗见杜寒江虽无醉态,但仍一副无精打采、病恹恹的样子,眼下两道青黑,心想,这杜寒江年纪不过三旬,平日沉迷酒色,新婚妻子丧了还不忘去狮子楼,难怪身体淘虚成这个样子。
僧灵罗原本是想借杜寒江之名,与狮子楼老鸨相交,问那神医之事。如今他既知狮子楼有邪门之处,便打消了觅那神医之心,只兜兜回回,捧着那杜寒江的话闲聊八卦。聊到那杜一苇身患沉疴,卧床不起时,僧灵罗微微一笑,道:
“小人不才,平日走南闯北,倒也有两副救急的妙方。不知杜公子可信得过小人,替杜老爷拿一拿脉,看是否吃得我这个方子?”
杜寒江虽然纨绔,倒也算半个孝子,听僧灵罗这么说,如何不高兴。他便邀了僧灵罗,要去杜老爷的院子探视。
两人走出书房,刚绕过一道月门,却听不远处一人呵斥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这妖女,还不现出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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