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2 / 3)
毛茛。”他笑了起来,“庄园里有很多、很多品种的花毛茛,如果没有园丁整理植株的话,就会五颜六色全部堆在一起,看起来像塑料假花一样。”
“……”
忽的一阵狂风吹来,云层在天空飞速移动着,道路两旁飞下无数粉紫色花瓣。
在这寻常的冬日午后,树上的洋紫荆已悄然凋零。
云上阳光依旧灿烂,泛着冷硬的铁锈色将人的影子拉长。
小鹿拍了拍衣摆站起身,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糖葫芦,塞进嘴里吃起来。
他的头发微微卷曲,被风吹得有点乱,夕阳笼罩着他,投射出一个漂亮而偏于柔软的侧影。
…………
“芝兰玉树……贺兰玉。”
长长的道路尽头,一个年轻人踏着散漫的步伐,无声地嘲讽了一声。
他慢悠悠地跟在前方男人身后两米开外,观赏一场即将到来的、无意义的久别重逢。
贺如真的背影迎着阳光,倒映在风洵黑色的瞳孔里,十年如一日的颀长挺拔。
在眼前这样一个定格的画面中,那道身影也停了下来。
一片紫色花瓣旋转着飘落于他手心。贺如真顺着落花微微仰起头,看流年也似这瞬息万变的半阴半晴天。
树叶泛了黄,街道于穿流的时光中褪色。
十四年前初冬,佛罗里达州一个偏僻城镇,他遇到那个孩子。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瘦弱得夸张。
那个小男孩,有着一双大到出奇的圆眼睛,下颚尖瘦得近乎怪异,脸颊上灰不溜秋,似乎永远擦不干净。
丑东西,他那时候并不好看。
眼睛像鹿,是实质形态意义上的像,冰棕色的瞳仁大得近乎扩散到整个眼眶,仿佛盲人般的没有焦距,鼻子嘴巴又过于小,面部比例怪异。
那个孩子头发凌乱,穿着破旧褴褛的衣衫,手里拿着一只残缺的布娃娃。他就那么安静站在街边,在夕阳与干燥的风中,长长久久地、出神地望着街对面灯火明亮的玩具店。
“贺先生!”
柯宁的声音骤然响起。回忆的画面被敲出一角裂纹,涟漪般扩散淡去。
小鹿条件反射地惊喜了一刹那,偏过目光望向来人,才反应过来他叫的不是贺昀之。
来人穿着一身休闲西服套装,看起来气质复古且儒雅。
他看不出年纪,眼角有细微的皱纹,目光沉静而从容,有一种岁月积淀后的波澜不惊。
而与这种岁月感形成落差的,是他利落匀长的身形,步态间的风姿,令许多年轻人都望尘莫及。
小鹿一时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贺先生,真是巧。”柯宁低低地笑了起来,起身上前。
贺如真身旁,风洵挑着嘴角道:“贺先生受邀参加平安夜的美狄斯发布会晚宴。”
“哦,的确,这会是一场盛大的发布会晚宴,史无前例。”柯宁道。
两人的交谈过于虚伪,贺如真听着,便莞尔笑了笑。
与他雅致的外表极不相符的,是他笑时唇齿间若隐若现的一颗犬牙,那像是完美面具上,一丝生动的裂痕。
小鹿一直都没说话,局外人似的看看他们,却又无法不被那两人影响。
为什么……会长得那么像。
为什么,明明是相似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呢。
在贺如真望向他时,他发现自己竟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还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啊。”似是结束了彼此问候,那名叫风洵的年轻人将目光投向他,声音克制却难忍愉悦地感叹着。
在他朝他走来时,小鹿连自己都未察觉地后退了一步。
柯宁在一旁说道:“小鹿,猜猜这位贺先生是谁?”
“……”小鹿稳住了脚下,一时却并没有说话。
柯宁笑着又道:“他是贺昀之的亲小叔,虽与他父亲有一些年龄上的悬殊,但的确也是唯一的兄弟。”
“叔、叔叔。”虽然肖似的长相让他有过这方面猜测,但乍一确认,还是有些惊讶。
贺先生的叔叔,他的亲人,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相似长相的长辈。
想到这里,小鹿便微弯起嘴角,礼貌地叫了一声:“叔叔。”
贺如真感觉很有趣似的,纳罕地看着他灿烂笑靥:“真难得啊,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笑容了。”
“自从你成年之后,就再也没这样笑过了吧。”他有些感慨的样子。
“您也认识我。”小鹿收集着他话中的信息,“所以我和贺先生……我们真的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他喜悦地小声说道:“……太好了。”
风洵误会他口中贺先生所指,体会着那语调,啐道:“真恶心。”
“风洵!”贺如真皱眉喝止。
小鹿似是无法理解地看着他们。
贺如真又问道:“你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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