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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醉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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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夜已深,一路上没什么车辆。摇下车窗,丝丝寒气钻进身体,常瑄储被冷气激得一颤,脑子稍微清醒了些。他左顾右盼,呆坐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现在在哪里。刚想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嗓子哑得厉害,像烧着了火一般,又干又疼。

大腿猛的一痛,他“嘶”了一声,随即看向突然出现在腿上的矿泉水。虽然脑子还不太清醒,但他还不至于看不清。他手一拧,瓶盖“蹦”的一声,掉在了车上。正要弯腰去捡,却听到身边的人说:“别捡了。”

声音很耳熟,但他想不起来是谁。潜意识里告诉他,这声音的主人所说的话都是要听的。他索性不捡了,嘴巴大张,直接把水瓶往嘴里一怼,咕噜咕噜灌下肚,嗓子好多了,就是衣服有点湿。

耳边那道声音又响起了:“怎么喝个水衣服湿成这样?”

车子好像停下了,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任由她擦拭着他的衣服。唇角传来余温,这触感……似乎是个人的手。他一把握住那只手,通红的脸颊胡乱蹭着温热的掌心。许是触感过于柔软,他蹭着蹭着竟然睡着了,嘴里还不断低喃她的名字。

陆箜栀慢慢把手放下,他的脑袋也随之下垂,一点一点地晃着。她轻轻把手抽出来,尽量不去惊动熟睡的他。抽到只剩指尖的时候,常瑄储忽然转过头,薄唇微张,含住了她的指尖。

正欲抽出,却感到他的唇离开了她的指尖,随后指尖再度传来他的温度——他吻了她的指尖。她愣了一下,耳尖罕见地变红,一向淡漠的脸上此刻浮现着淡淡红晕。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便恢复了正常,甚至有些难看——常瑄储又张开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朝她粲然一笑,而后狠狠咬住她的手指,留下深深的咬痕。

陆箜栀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松嘴。她眯着眼,满脸不善地盯着他水润的唇。看他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她心里莫名不爽,报复性地咬了他下唇。见他下唇被她咬破了皮,还流了点血,她才心满意足地松手,一脚踩下油门,快速离去。

回到碧岭苑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别墅里的佣人早已熟睡,只有还在记账的管家呆在昏暗的大厅,依稀可见走动的人影。

油门声回响在这片空旷的地方。轻踏刹车,踩下离合,挂入空挡,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陆箜栀坏心眼地开着车,车子被她开得一晃一晃的,就像广告里的口嚼糖一样,弹性十足,颠颠簸簸的。可即便如此,身边的人还是睡得香甜,车上的动静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停车时的刺啦声响彻空地,尖锐的摩擦声自车身下方传来,惊动了正在工作的管家。

别墅门打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朝车门走来。见到陆箜栀,男人很是无奈:“小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少爷呢?”

“这儿。”陆箜栀指着睡得跟猪一样的常瑄储,“帮我把他背上楼。”

“是。”

常家的前大管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哥哥叫潘聪,弟弟叫潘睿。自前大管家去世后,这个位置便由做哥哥的继承。作为常家大管家,自然是为常家继承人常瑄储效力的,他性子稳,做做管家也是没问题的。而弟弟性子比较急,便跟随了陆箜栀。

说来也奇怪,明明潘睿比陆箜栀大了八岁,却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吊儿郎当的,看着忒不靠谱。相比之下,陆箜栀看起来沉稳多了。要不是外貌,人家都要以为陆箜栀是比较大的那一个。

虽然潘睿表面上不靠谱,但处事能力从未令人怀疑过,很多事情都是他教陆箜栀的,比如经营之道和表面功夫。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以长辈自居。陆箜栀也愿意叫他一声“哥”。

哥哥潘聪就不一样了,他虽为人平和,但在身份上面他非得分个清楚,谁是主谁是仆,主仆之间哪些地方不能越界。这些东西,他都一清二楚,他不敢和常家继承人称兄道弟,更别说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了。

但常家少爷不喜欢这些主仆规矩,主动放下身份,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确切来说,应该是顾问和心腹。常瑄储经常向他询问建议,有时会拜托他去做一些事,那些事一般都是机密的,万万不可被人发现的。

常家大管家,听起来像是要一辈子住在主宅里,不能出来的那种职业。实际上,他很自由。常瑄储从来不会要求他常年待在主宅——主宅有两个管家,另一个做的工作才是管家本该做的。当然,除了管账——常家的账本,只有大管家和家主及家主妻子才能碰,这是常家的规矩。

在陆箜栀和常瑄储很小的时候,潘聪开始教他们基本礼仪,稍微长大了一点,他便教他们人情世故。

再后来,陆箜栀离开了常家,潘聪就没有再教下去了——常瑄储的状态太差了,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没有劝他。出乎意料的,常瑄储在一个月内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只是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回到主宅时也沉默了许多,直到陆箜栀回来才重展笑颜。

潘聪把常瑄储送回房间后便出去了——剩下的,他可不能再去管了,交给小姐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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