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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多少分离和求不得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我们更应当好生珍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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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铮醒来时,眼前一片蒙着雾似的朦朦,头昏昏沉沉像是笼在昧暗的罩子里。疼痛滞后地自神经传递而来,让他下意识地皱眉呼痛出声,却因喉咙干哑,只艰难地挤出了一声暗哑的音节。

可这也足以惊动身边将全部心力尽数栓在他身上的女人。

一声惊呼过后,便是乒呤乓啷的狼狈响动:椅子整个翻倒在地,脆薄的瓷碗碎了一地。可顾叶白什么都顾不上管,几乎是扑到了他面前,在最后一刻方才勉强被理智拉住,因着生怕碰到谢铮的伤处而笨拙地手脚无处安放。

这些天,日日夜夜地守着,心里也连带着翻来覆去地想事情,话攒了一箩筐,可在看到谢铮终于睁眼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口的却是:

“阿铮!”

曾被严厉禁止的昵称,在那充斥着幽暗苦痛的记忆里,他为此而反手掴在她脸上,怒斥着反胃。那之后,顾叶白再也不敢叫了,可如今脱口而出,竟是熟稔的自然而然,钥匙顺畅拧入锁中的严丝合缝。

破戒的话一旦出口,之后便胆子更大,她甚至探出手碰碰谢铮的脸,嘴里不住地反复念叨,“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笑,鼓胀的喜意从眼角眉心丝丝缕缕地溢出,蔓延到空气中,似乎感染了谢铮,让刚刚苏醒,神志尚未归位的他,也跟着微翘了嘴角,像是在若有若无地笑。

见他笑了,顾叶白反倒怔忪。愣愣地看了谢铮片刻,方才想起该唤医生来。

“医生!医生呢?聂宇,洵五,快来人,将军醒了……”

她猛地抬头,急着向外叫人,却因血液忽然倒流而感到一阵眩晕,头上的神经密密麻麻的刺痛袭来,让顾叶白踉跄着扶住病床,撑着额头缓神。

外面传来熙攘的人声,像是猝不及防的水珠溅进了沸腾油锅里。聂宇带头冲进病房,身后跟着一堆的医生,进门的档口却是惊呼出声:

“顾小姐!这是怎么了?”

苦苦守着的人醒了,最后一根绷得死紧的弦骤然松了下去,心神尽数卸了下去,让顾叶白这么多天来积攒的不适排山倒海般侵袭而来,终于压得这肉体凡胎垮了下来。说来也是奇迹了,她在出事之前,每天惶惶于鞭子磋磨之下,身上旧伤叠着新伤,胃病更是未好得彻底,拖着这幅身子骨竟还执意日夜守着,没睡过一个整觉,饭也是潦草解决,可还是死死地扛到现在才垮。

听到医生来了,顾叶白心里松缓了口气,扶着病床软软地倒下。

在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在嗡嗡的耳鸣声中,竟是清晰地辨认出了那人沙哑艰涩的声音,掺杂着的焦急紧张让尾音都有些许撕裂。

“叶白……”

是他在唤自己吗?阿铮,他也破戒了吗?

顾叶白最后捕捉到丝缕惊喜的甜意,可尚未细细品味,便已经昏沉地陷入黑暗中。

醒了一个,可又倒了一个,又是鼓噪的兵荒马乱,七手八脚。这下好了,两个人折腾不休,互相折磨,最后全都折腾进了病房,算是短暂的安生了。

顾叶白感到身边有人在低低地说话,隔着一层水膜似的,听不真切。她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艰难地睁眼时,隐约看到窗外已经黑天了。

“唔……阿铮。”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无意识的低喃也是最挂念的人。

“你醒了。”头顶上传来一个温清的女声,陌生中透着朦胧的耳熟。

她被人小心地扶起来,背后塞了几个松软枕头,让腰背靠得舒服些。

“睡了这么久,喝口水吧。”耳边传来淅沥沥的水声,以及玻璃碰撞的轻微声响。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映入女人的容颜:融融笑意可亲,白得通透的面上晕开浅浅的脂粉,微翘的丹凤眼浸润春色,水杏般的眸子里漾着一潭柔浅波光。

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郑毓。

“是……郑小姐?”顾叶白愣愣的,整个人身上透着还未醒透的懵软,引得郑毓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她的头。

“是我。”郑毓笑笑,将杯子揣进顾叶白手里,主动解释道:“我今日同,嗯……男友一起来医院做检查,正巧碰上你们那儿乱成一片。我家周大公子和谢将军也算是熟人了,瞧你身边没个照料,索性左右无事,我便留下来陪陪你。”

“那,真的谢谢郑小姐了。”顾叶白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照过一次面的人,还是人家那般不堪的时候,却能让人这般悉心照料。

“这有什么的,权当我看小顾面善,想交个朋友。”郑毓比顾叶白长几岁,面相上瞧着清冷,性子却是个包容温善的,忍不住带出了些做姐姐般的哄溺。

鲜少被人这般对待,让顾叶白有些不自在的同时,心里滋生出了点点被纵容的欣喜,忍不住想与她多亲近几句。

“郑小姐与从前相比,是大不同了。”顾叶白仍记得,那个时候,郑毓冷着一张脸,瑟缩地在周恒的鞭挞调笑下苦苦隐忍,让当时的她唏嘘之际,忍不住悄悄庆幸谢铮下手的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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