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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片雪非学飞蛾要扑向光热(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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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转身瞪我,“小曦不准过来!”

哥哥被水流呛得直咳嗽,母亲把他湿透了的校服强行扒掉,隔着短短的过道,我看见哥哥的白衬衫紧紧贴着他纤细干净的身体,勾勒出一道流畅的曲线。

我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丝清淡的甜味。如同云光初霁,雪地上白梅抽出一条新枝,枝头一点嫩蕾,不招摇、亦不避匿。

这时一直在哥哥房间里翻检的父亲出来了,手里拿了本书,扉页上写了几行字,字迹一看就不是哥哥的。

“他送你的?”

哥哥缩在角落里微微喘着气,“是。”

“多久了?”

“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忘了。”

父亲把哥哥关进房间,“啪”一声带上门,极干脆地落上锁:

“那就慢慢想,想清楚为止。”

那天晚上,哥哥再没有说过一个字,母亲也没往房间里送过食物和水,双方仿佛陷入一场不会有终结的战争,直到半夜里我起来倒水喝,再次闻到了那种清淡的甜味。

枝头的白梅在风中轻颤,温暖的风催开了花朵,霎时间,甜香四溢。

“小曦……小曦……”

我听见哥哥在房间里一声声地唤我,声音仿佛掺了蜜。我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鬼使神差般,我竟想把哥哥的房门打开,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然后我就反应过来,这个味道意味着什么。

我疯了一样去敲父母的房门:“妈!哥哥他、他……第一次发情期啊!”

母亲打开门,脸色难看:“回你自己房间去。”

我只好灰溜溜回去,关上门扒着门板去听外面的动静,调动全身的细胞去感受哥哥的情况。

我猜哥哥很难受。隔着两扇门,我依然能听到哥哥似有若无的呻吟声,那道甜香简直无孔不入,让我浑身燥热。我不得不坐在地上让身体紧贴冰凉的墙面,希望藉此能缓解身上的高热,又担忧地想哥哥该怎么办,他一定比我难受得多,Omega第一次发情期来势汹汹,如果没有Alpha在边上照顾释放信息素安慰,将会难捱到度日如年的地步。

“就你这个样子还高考!”父亲在外面高声怒骂,“你有心思学习?你学个屁!”

父亲平时很少爆粗,说明真的是生气了,也可能是被这股浓郁的Omega信息素弄得烦躁不已。

哥哥哑着嗓子在那边哭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妈,求你了,我难受……”

家里应该有Omega发情时必备的镇静喷雾,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就是不肯拿出来——我惊恐地想着母亲大概是要借此惩罚哥哥,但为什么要有这么痛苦的惩罚?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

哥哥的哀鸣不断响起,却没有软下母亲的心肠。很快,外边传来沉闷的撞门声,混着哥哥含糊的哭泣,听得我心头抽痛。

“你一个Omega,要知道廉耻,明白吗?”

“看看你写的东西!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喜欢’?”

“是不是你主动勾引的人家?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没有答话,连哭声都没了,只有一声声撞门的动静回应着母亲的训斥。

到早上,太阳散出第一缕暖意,哥哥的房间再没有一声响动。父亲打开房门,哥哥在一地凌乱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苍白的肌肤沐在投进窗内的辉光中,安静地仿佛失去了呼吸。

父亲将他抱起来,我在门外怔怔看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哥哥的唇角,有血痕。

三、

哥哥的高考结果很一般。

龙胆花的味道仿佛销声匿迹,就按母亲说的那样,哥哥彻底跟那人断了联系。志愿填报结束,哥哥去了遥远的外地上大学,每年只有寒暑假回来,在我的印象里,哥哥每次回来,都比上次见面要更瘦一些。

我也要高考了。繁重的学习让我无法分心其他,等我从枷锁中逃脱,哥哥的时间走向了第二十年。在这一年的冬天,完全不知情的哥哥被母亲宣布了婚讯。

“你见过的呀!”母亲一脸得意,眉飞色舞的,“那个谁,小时候还跟你打过招呼的嘛!”

哥哥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半天没说话。

“妈,”我忍不住了,“我哥才二十呢,是不是太早了……”

“早什么?我们单位唐姐她家的,去年就结婚了!人家跟寒之同年的呀!”

“早结早好。”父亲点点头,“都是知根知底的,浮山这孩子我也熟,老实本分,做事很踏实的。”

末了,父亲还瞥了哥哥一眼,“就你这样的,有人要就不错了。早点定下来,省得一天到晚地出去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哥哥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我没有。”他嗫喏着,“那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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