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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片雪非学飞蛾要扑向光热(9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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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紧,反正他在城里发展,家人大都远在乡下,管不到他的事。

哥哥在医院附近找了份工作,比较清闲,还能空出时间做做家务,我每次去哥哥家里都一尘不染的。哥哥变得爱笑了,黎医生很会说话,哥哥每每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我在边上看着心里也快慰。

有一回我带安恬上哥哥那里吃饭,黎医生抱着安恬逗她玩,忽然对哥哥笑说寒之,咱们也要个孩子吧?

哥哥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我看了看哥哥,故意冲黎医生挤眉弄眼的,说昕哥,那你可得加把劲啊,这事儿我哥他一个人可做不到。

哥哥没吭声,低着头只顾把烧好的菜往桌上摆。

走之前我单独拉住哥哥说话。

“昕哥不知道你身体有问题吗?”

哥哥苦笑,“我的体检单都是他开的。”

“那他还说那种话。”

“阿昕真的很喜欢小孩……”

我不爽了,“喜欢让他自己生去啊。”

“你别这样讲。”哥哥低声劝我,“如果可以,我想给阿昕生个小孩的……”

“身体是你自己的。”我扶住哥哥的肩,“无论如何,你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也会担心的。”

哥哥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以哥哥现在的身体机能,就是怀上了分娩过程也会凶险万分。哥哥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开始吃药,各种各样的药片胶囊流水一样送服,调理一段时间后又要接受针剂治疗,小臂上细密的一片青紫针眼。我看得很不舒服,可是哥哥执意如此,我一点劝阻的话都说不出。

就这样治了些时日,有一天哥哥兴奋地打电话给我,说是体检结果显示有孕。他让我先不要告诉黎医生,打算等显怀了再说,要给他的阿昕一个惊喜。我自是满口答应下来,黎医生正在外地一家医院交流学习,等他回来差不多哥哥的孕期就有四个月了,时机刚刚好,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完美。

结果哥哥再也没有等到他的阿昕回来。

黎医生走高速回来的时候正下着暴雨,前方的连环车祸波及到了他们,一车的人,当场死亡。消息是哥哥告诉我的,说话时他的神色平静极了,好像死去的那个人并非他的伴侣一样,我心里莫名慌张,哥哥太镇静了,镇静地不同寻常。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撂下电话赶到哥哥身边,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你还有我啊。你看看我,哥哥,你看看我,我会一直在的。”

哥哥满目空茫地笑了笑,“小曦,你说,会不会是我这人太晦气?”

“不要这样乱讲。”我握紧他的手,“也别乱想了。”

“早上阿昕的爸妈来找我了……”哥哥捂住眼睛,“我就想,难道他们说的是对的?都是因为我,阿昕才会——”

“这种鬼话你也信?”我摇着哥哥单薄的肩膀,“哥哥你要振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你不能倒下的,你还有昕哥的孩子啊。”

哥哥的情绪不稳定,黎家从乡下赶来的几位长辈又难缠得很,我专程请假去陪,却还是没能护好哥哥。

黎家到黎昕这里三代单传,现在独生子没了,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上门来找哥哥的麻烦,话里话外地要把哥哥说成是不要脸的狐媚子了。眼看快要动手推搡,我上前去把哥哥挡在身后,见状黎家人怒火更盛,越过我狠狠地把哥哥推到了地上。

哥哥本来身体就不好,肚子里这个孩子来得更是十分勉强,这一下力道太狠,哥哥坐在那里半天爬不起来,身下渐渐洇出了血痕。

我心里一凉,抱起哥哥就往医院跑。哥哥疼得直咬牙,却硬撑着没出声,可能他也明白孩子要保不住了。黎昕没给哥哥留下什么话,现在孩子也要没有了,我不知道哥哥以后要怎么办。

孩子到底还是没保住。伤心的黎家人并不会因为哥哥小产而生出多余的怜悯,争论的焦点转成了哥哥那套房子的归属问题,哥哥结婚以后房子是他和黎昕一起供的,现在黎家想要拿走属于他们的那份财产,哥哥不想把房子卖掉折现,他们就百般刁难,一定要限期拿到那笔款子。

母亲也赶来同他们理论,她不愿自家吃亏,逼着哥哥表态,哥哥满身的疲倦,半天也没多说什么。母亲十分的怒其不争,把哥哥撇在一边同黎家人说话去了,到最后反而没哥哥什么事。这一场婚姻,哥哥得到了一切又失去了一切。

看着哥哥失魂落魄的背影,我忽然之间深切地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滋味。那是百般尝试后的无可奈何,明明已经很用力地活过了,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大概人间浩大,总有种种不公,巧得很,叫人一齐赶上了,就显得总也如意不了。

哥哥的身体越来越差。黎昕的后事基本都是哥哥在打理,小产连着各种琐事,消耗了哥哥大半精力,又得不到好的休息,病来如山倒,一下就卧床不起了。入冬换季,一个没留神安恬也生了病,我只好两头跑,时间一长有些撑不住,晓雨心疼我让我不要再去哥哥那里,但我想着安恬还有晓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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