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休得妄言(2 / 3)
裂缝,你切不可大意。”叶忘奕肃然道,“我那日分明感知到冥无曦的魔气流转,此事背后必有玄机。”
“冥无曦?”
沈晏歌自然知道此人名号,那是上一任魔头名讳,世人唤其吞日魔头,可比他赤晷魔尊响亮得多,对方才是真正不将人命当回事的极恶之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叶忘奕的父亲叶鸿是彼时的玄元宗掌门、正道第一人,和冥无曦那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七日,方圆百里地动山摇、昏不见日,最终以二人双双陨落收场。在冥无曦羽翼下壮大的魔修们没了顶梁柱,化为一团散沙四下逃窜,被正道歼灭大半,至今仍有余党未清,上一世,他们到后来大半都归了他赤晷魔尊旗下。
实际上,沈晏歌也是这场大战的经历者。
他出生所在的商沂村原本是富饶村落,沈家家境殷实,沈母更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对孩子疼爱有加。到底过了两辈子之久,幼时记忆沈晏歌已记不太真切,只记得自己无忧无虑长到五岁,那天母亲刚得知腹中有喜,一家人用过晚膳,围在案边聊起新生命,语带欣喜期盼,忽然窗口亮起刺眼白光,直逼白昼,带着灼热逼人的气势离他们越来越近!
五岁的沈晏歌愣愣看着那道亮光,沈母却骤然反应过来,一把将沈晏歌推到桌下,并侵身覆在他身上,替他挡下大能一击!
整个村落被夷为平地,商沂村不复存在,沈晏歌一夜之间失去住所和双亲,全村千余人口,唯他一人存活。
最后吞食战争苦果的,唯有黎民百姓。
小小的沈晏歌昏睡一日才醒来,睁眼只见硝烟漫天,周身是血海瓦砾,分不清白昼与黑夜。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一夜之间知晓饥渴冷暖。他母亲拼了命将他救下来,他不能活活饿死在这里。
他在废墟中寻到些干粮,狼吞咽下,明白这个村落不再有生机,五岁的孩子徒步百里前往邻村。他身上没有任何钱财,浑身血污遍布、肮脏狼狈,只怀中揣着一块玉石,那是家中留给他最后的念想,他说什么也不肯将玉石贱卖,便成了和野狗抢食的小乞丐,直到叶忘奕找到他。
沈晏歌初来玄元宗,几乎是废寝忘食地修炼,他怕极了被亲人丢下、醒来只剩自己一人的场景,唯有早日变强,才能摆脱往日梦魇。在叶忘奕规劝下,他才不再做出透支身体之事。他知自己因妖魔之祸而家破人亡,发誓要做和师尊一样斩妖除魔的正道仙人,年幼的他还偷想过:要做到顶尖,才能更好地孝敬师尊。
他这么努力、他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他最信任、最亲近的那个人,依旧会离他而去?
他视魔道为仇敌、为大恶,却最终走上心中最不齿的道路。
冥无曦与叶鸿同归于尽多年,余威仍在,稍有点魔气泄露便能让名门正派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沈晏歌魔道血脉显现那会儿,正道也是怕会出现第二个冥无曦,才对他如此斩尽杀绝,不留一线生机。
沈晏歌厌恶正道的道貌岸然,却也不会对祸及双亲的魔头有任何好感,他点头应下:“弟子知晓了。”
三日闭关结束,他几乎是踩着点进了师尊卧房。叶忘奕刚洗去一身尘烟准备入睡,只着单薄里衣,墨发披散,和平日里相比少了几分凛意。看到沈晏歌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他竟没有察觉另一个人靠近的气息。
是他修为减弱了,还是他的大弟子在不觉间,功力竟精进至此?
未经允许擅闯里间,换作其他任何一人,叶忘奕都不会予以他们好脸色,但对看着长大的弟子,他好像总是缺了那么一份戒心。沈晏歌刚被接来玄元宗时,就非要窝在他怀里才能睡着,一两年后才能独自入睡;他的寝房对沈晏歌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禁忌的地方。叶忘奕对他点点头,声音如常:“有何事?”
沈晏歌也是沐浴之后来的,身上带着清爽的皂角气息向叶忘奕靠近,“我来替师尊解蛊啊。”
他将师尊平日正直凛然模样模仿了十成十,倒真像是在做什么坦荡之事,叶忘奕也被他的端正态度唬了一瞬,刚想应下,记起自身淫蛊,耳根后知后觉泛起热度。他睃一眼大弟子,看清他眼底的热切,不由心生无奈喟叹。
以解蛊为由说得冠冕堂皇,怕是积火泄欲才为真。
“蛊毒并未到发作之时。”叶忘奕说。
沈晏歌脸色当即变了变,师尊想反悔?
他在叶忘奕面前好像总是很难遮掩情绪,急忙道:“若是在紧要关头发作,可如何是好?总要有备无患才行。”
叶忘奕不知怎么,看沈晏歌如此模样有点想笑,眼角便漾出点点笑意,“在我面前何必寻那些借口,你想做便做,我既无事,就不会拒绝你。”
沈晏歌怔怔看着他,不太相信他会这样说。
师尊真的心甘情愿让他肏吗?
他很快回过神,紧紧将叶忘奕搂在怀里,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提醒他的师尊:“说出口的话,可不能收回了!”
叶忘奕这回是真的笑了,剑眉微挑,眼尾弯起,他拍拍弟子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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