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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弟子,竟然干出背后偷袭之事!”

那几名年轻道士哈哈大笑:

“你这不知哪里偷学了招式的野狐禅下三滥,也配和我们讲偷不偷袭——就算偷袭又怎样?有本事你昭告天下,看谁来给你主持公道?就算我们一刀把你杀了,也不过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矮胖道士踢了百里临江一脚,不屑道:

“妈的,刚才那掌看起来厉害,我还以为真的从哪里学了些高深道术,却原来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难怪遮遮掩掩不肯说出自己师承来历。哼,我昆仑派弟子十数年辛苦修行,若被你这野狐禅三脚猫吓住了,说出去岂不丢脸?”

百里临江默念《参同契》中的经文,想催动体内真气,冲破手足处拂尘细丝的桎梏,却不料心急则乱,气海之中空空如也,怎么也汇不拢乱走的真气。却听一名道士说:

“师兄,这小子无门无派,想来死了也没人在意,不如我们干脆杀了他,再把青夜之死推到他头上,这样师叔问责起来,我们也有得交待。”

那矮胖道士目光登时犀利,腰中佩剑抽出,银光一闪。百里临江心下大惊,闭上眼睛只道要死在这里,忽然耳边风声大作,胸中真气狂涨如鼓,半空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像是四面八方无数的回音不住念诵:

内观于心,心无其心

外观于形,形无其形

远观于物,物无其物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百里临江只觉金光一闪,像是有无数细丝从自己手足之处涌出,将拂尘的丝绦搅得粉碎。他但觉身体一轻,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提,凌空飞起,又落进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里。

温别庄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一张绝色面庞被枝头的阳光掩映,愈发显得肌肤胜雪容颜如玉。他一身雪白轻纱,乌发如瀑,意态妖娆,偏偏将一个五大三粗的百里临江抱在怀里,形成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昆仑诸道心中一凛,立时悟出了眼前之人身份:

“三十三天残阳道!原来百里临江投奔了妖人,竟然入了魔道!”

那矮胖道士厉声道:

“既然是魔道中人,看来杀死青夜的凶手,非你莫属了。妖人,还不纳命来?”

那道士口中诵念,剑身银光一闪,立时朝温别庄飞来。然而剑身刚飞出不过数尺,忽然像是被冻在了半空一般,任凭那道士百般催念,再纹丝不动。那道士急得满头大汗,忽见飞剑银光一闪,竟朝自己射来,只听“嗤嗤”十数声,几个道士衣襟下摆被划出了几个口子,双腿血如泉涌,登时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百里临江见此情景,几乎要脱口而出高呼痛快,却又想到自己身后这人是魔道妖人,只得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温别庄见诸道瑟瑟发抖,不由得懒懒一笑,却朝怀里的百里临江道:

“好徒儿,这些家伙说为师乃是杀死青夜的凶手。本座堂堂残阳道宗主,怎能辜负了自己的名头,不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既然如此,杀一个和多杀几个倒也没什么分别,想来顺便杀了下面这些人,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那矮胖道人未曾想到自己招惹的是残阳道宗主,心下大骇,连连叩首:

“小人昆仑青鹫,有眼不识温宗主泰山。昆仑青夜何德何能,何须温宗主亲自动手?求温宗主网开一面,小人定然小心查证,找到杀死青夜的真正凶手。”

百里临江见到昆仑青鹫磕头求饶,内心十分痛快,偏偏又不想见温别庄那副得意嘴脸,怒道:

“温别庄,你不要借机生事。昆仑派这些弟子不是你的对手,有本事,你杀上昆仑找夜雪老道算账去!”

温别庄嘻嘻一笑,又朝下方的青鹫等人问道:

“本座这个徒儿素来顽劣。若本座不曾亲自杀了青夜,那可是本座这个劣徒动的手?”

昆仑青鹫等人心知温别庄这是无端生事,暗中咬牙切齿,面上只得恭恭敬敬:

“百里临江既然是温宗主的高足,又怎会轻易挑起昆仑与残阳道的争端?青夜之死当然与百里临江无关。”

温别庄哈哈大笑,十分满意:

“看来夜雪小儿的这几个弟子,倒还懂事。”

他抱着百里临江,一对朱唇贴在他耳畔,轻轻道:

“好徒儿,原来人间的是非黑白,全凭这些正道的一张嘴。你苦心竭虑想要成为的正道君子、名门正派,做出是不是杀人凶手的断论,竟然只在弹指一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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