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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临江心下好奇,便忍不住尾随了那客商一路。却见那客商在巷子里左拐右绕,又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住户门外的标志,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百里临江心下愈奇,暗想若是寻人,岂有天黑了这般乱找的道理?可是听这客商前日说话,既然能在昙花上一掷千金,也不至于夜探小门小户做贼。
只见那客商越走,四周住户愈发凋敝,有几处房屋甚至只剩下断壁残垣。却见那客商在一处破败的宅院前停下脚步,就着月光辩识了一会儿门前没有脑袋的石狮子,点了点头,便趴在门缝朝里望。百里临江心下好奇到了十分,心想这么破败的宅院,若是抓鬼还有几分可信,这客商趴在这里做什么道理?却听院子里传出一个大喇喇、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少年嗓音:
“哎呀小爷这笔生意做得真是不划算。虽说救人一命再生父母,可是大叔你也不能这么把我当下人使唤——当下人使唤就罢了,端茶倒水什么的小爷也不是不能做得,可是大半夜的杵在这里烧铁拐杖——”
百里临江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前日并非眼花,这折云生果然也到了歌夜城里。天下竟然又能将折云生乖乖降服的人,自己倒想见识见识。百里临江屏息凝神轻轻一跃,便跃到了院墙之上,借着墙头一点树荫藏起身影,不发出一点声息。平日不使用真气倒不觉得,百里临江此刻露了这么一手,稍稍运转小周天,便觉得逍遥子传授自己的内功心法与《参同契》相互融合,功力倒比以往更加精进。他朝院内看去,却见折云生一手仍握着铁杖在炉中铸烧,一手却护着耳朵、歪着脑袋足尖踮起——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揪着他的耳朵往上拽一般。折云生连连讨饶:
“大叔——大爷——我的好聂爷爷,亲爷爷,小子我错了,不该在背后嚼舌头,该打!”
折云生连连扇了自己几个嘴巴,那只无形的手方才将他放开。折云生一边揉着耳朵,又揉了揉扇得通红的脸,一副愁眉苦眼,一张俊美的脸庞如同小丑一般。百里临江日前被这小子折腾得不轻,此刻心中解气,又好生疑惑,暗想这客商跑来这里偷窥折云生做什么?折云生口中称呼那人姓聂,莫非就是聂不凡?折云生虽然道行远远非聂不凡对手,但是若论逃跑功夫天下第一,怎么会心甘情愿在这里替聂不凡烧火?
却见折云生又将铁杖在炉子里烧了一会儿,眼见炉中银光渐渐旺盛,便搓了搓手,对那看不见的人道:
“行了行了,昙心炉烧好了,大叔你今夜练功吗?”
也不知看不见的那人说了句什么,折云生点头哈腰,又从角落里搬出一个黑布罩着的竹笼,将笼上的黑布小心摘下,又将竹笼小心翼翼层层打开,取出一盆昙花来。
百里临江心想,莫非之前茶馆中盛传有铁匠养出并蒂昙花,就是折云生他们在搞鬼?只是他日前见那客商的昙花,花苞未放时也有婴儿拳头大小,这株昙花却枝叶稀疏,花苞更小得好似指甲盖一般,更不由得连连摇头,这种花苞能开出什么名堂?
只见折云生却毫不介意,反而兴奋地搓了搓手,又将那支铁杖在昙心炉中推了推。淡淡的银色光芒从昙心炉中不断涌出,渐渐涌入那株干瘪的昙花上。原本指甲盖大小的花苞渐渐变大了一倍,百里临江这才看出,原来每朵花苞是由两个更小的花苞构成,方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众人传闻,这昙花朵朵并蒂,蔚为奇观。百里临江心想,就算是并蒂昙花,可这又枯又小的花苞,算得上什么名花?他不禁连连摇头。
折云生却好似极有耐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昙心炉中的情形。却听半空之中传来低沉的男子嗓音,正是聂不凡的声音,仿佛在念诵什么繁复的经文。却见昙心炉中银火愈加旺盛,耀目的银色光芒腾起半人多高。折云生等到炉火极旺的那一刻,忽然从角落里取出一只活兔,将兔子脑袋一拧,鲜血尽皆喷洒在那株昙花枝叶和盆土上,又三下五除二剥去兔子皮,将血淋淋的骨肉撕扯成碎片,丢在花盆里。
却见那昙花忽地一动,从土壤中伸出无数的吸根,先是将鲜血吸得干干净净,又将兔肉碎块紧紧缠绕拉进泥土里去。过了一会儿,那昙花的枝叶忽然从干枯的状态变成晶莹翠绿,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花苞也渐渐膨大,瞬间变得有碗口大小。只见昙心炉中银火愈见旺盛,折云生猛地将铁杖抽出,炉火瞬间腾到半空,如万千火树银花,照得一个院落通明如昼,而那株昙花,也在一瞬间全部开放!
百里临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原来那昙花枝干上不过四五片小叶,花朵却密密麻麻开了十数朵之多,且皆是并蒂双生,每一对皆巨大如盘。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些昙花仿佛有知觉一般,会渐渐随着夜风和光照向四周旋转,其中一朵转到百里临江藏身的方向,花瓣竟然簌簌抖动,令百里临江生出幻觉,仿佛温柔绝色的美人正朝自己微笑。且那兔血渐渐被花瓣所吸收,原本晶莹如玉的洁白花瓣,渐渐漾开几丝淡淡的红晕,竟宛如美人颊上的胭脂一般,令人意荡魂销。也不知过了多久,昙心炉中的银火渐渐消退下去,那些花朵也渐渐收拢成小团,又恢复成一开始其貌不扬的模样。
百里临江这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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