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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
许扶清力度轻柔,把玩着指间软肉,微微敞开的红衣领衬得他闲散慵懒,月色下,锁骨像盛了一抹漂亮的剪影。
他说话的语速轻缓。
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那张脸多点,眉间有浅粉色的胎记,就像被人用刀割过一样,流出来的血被冲淡,但又始终冲不掉固有的痕迹。
太古怪了。
谁能来救救她。
谢宁感受着他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指腹,指甲嵌入掌肉,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同时告诉自己不能慌张,不能慌张,一定不能慌张。
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自己可是看过原著小说的人。
可是看过又怎样,如今她也是局中人。
许扶清侧着头打量着,唇角缓慢地轻弯了一下,温和地冲着她笑,笑容仿佛很是真诚,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略带疑惑地开口。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那日为何要给我撑伞?
一连串问号从谢宁脑门掠过。
这叫什么事儿,过了那么多天,他居然纠结这个?她脑瓜子疼,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我、我、我。谢宁语言组织能力彻底紊乱了,你等等。
她疯狂地思考着什么才是正确答案,若答错了,性命也许会堪忧,马虎不得。
许扶清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些走动的黑影,澄澈的眼底慢慢地晕染上一抹瑰丽色。
怎么,回答不上来?
他弯起双眸,爱怜似地用手指从上往下缓慢梳着谢宁的长发,时不时擦过她的头皮,带过一股又一股无法忽视的噬骨麻意。
两人姿态状若亲密暧昧。
反观谢宁一动不动,僵住身子承受着。
原因无他,脖子上的剑太寒了,天气很热,正好散散热,她苦着张脸,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黑红色的剑鞘被抽出小半截,靠近剑柄那头、泛着冷光的剑身此时正稳稳地落到谢宁脖颈处。
汗逐渐爬上她的身体。
滴答,滴答,滴答,有几滴砸到许扶清持剑的手腕上,带着炙热的温度。
许扶清睫毛微颤,垂低眼皮,视线虚虚地落到手腕的汗,笑着说:我这几天都在想,你是不是也想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杀了我,跟老嬷一样?
谢宁瞪大双眼,怀疑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她怎么敢?
话间,许扶清微微一顿,笑容越发灿烂,是吗?
听了这话,谢宁冷静不了了。
她楸住他红色衣角,呼吸不自主地急促起来:不,不,我、我没,没有。
许扶清微微蹙眉地看谢宁。
还记得,在他十岁那年,第一次见老嬷。
她笑得满脸皱纹,一副慈祥的模样,苍老的手撑一把破烂的油纸伞,将刚从水室里活着出来、浑身布着数不清伤痕且瘦骨嶙峋的他拢在下面。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感叹着。
当时候,许扶清便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不过没多久就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跟她相依为命的孙子。
即使知道了,他也没多大感觉,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每一年,揽天书院都会将年龄相仿的孩子扔进被粗锁链拴住的水室里,两两对决,到后面只能活一个,以筛选出更锋利的刀。
对决的最终名单会在一个月前公布。
那天,老嬷特地早起,煮早食,还弄了肉饼,准备了两份,一份给许扶清,另一份给她的孙子。
他面不改色地吃了。
然后老嬷的孙子死了。
因为那一份放了剧毒的早食,是她的孙子吃了。
许扶清换了。
所以他们被扔进水室比武没一会儿,对方便七孔流血地倒入肮脏、浑浊的水里,连挣扎的力气几乎都没有。
死前老嬷的孙子眼睛睁得极大,眼珠子仿佛要挤出眼眶,满是红丝,似染上了血,完全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事,死不瞑目。
像很可怜的模样。
最后还是他给那人阖上眼皮的,不可否认的是,心情莫名愉悦。
再然后。
就是出到外面,老嬷狰狞着张脸,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灰色的指甲挠破他本就破败不堪的皮肤,发疯似地拽着他的衣领。
她将他的头使劲地一下一下往墙上撞,嘶哑着声音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的容奴,我的容奴!她哭得撕心裂肺,似这样容奴就能活过来。
痴心妄想。
怎么可能。
那一刻,许扶清眼底一片血红,原因是额间被撞出血,血液顺着皮肤流进眼睛里,刺得发疼,给人感觉快要瞎了一样。
他却仍然睁着眼,面上没多余的表情地看着老嬷因伤心、憎恨而过度扭曲丑陋的面孔,无动于衷。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许扶清认真地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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