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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喜之难免觉得不安,甚至不敢看闻珩,却又不受控地担心他的情绪,盯着他的身影,直至他转过身来。
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常,叫人看不出他是不是难过愤怒。
但他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却很复杂。
闻珩提着包,越过队友,朝她走过来。
到她跟前,站定,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有种天然的压迫感。
闻喜之想起他昨晚问自己的话,心里惴惴不安,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钱多多和冯怡然在一旁看着,也没敢说话。
闻喜之。闻珩叫她,依旧不叫姐,你个骗子。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右手抬起,五指指尖在她脑门抵着往后推了一下。
笨蛋。
丢下这句话,闻珩潇洒地扬长而去,背影看不出半分落寞。
闻喜之慢半拍地摸摸自己被戳的脑门儿,看着闻珩离去的背影,有点没太明白他这两句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骗子?
是指昨晚她说希望自己班赢是因为集体荣誉感,而她今天却真真切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了陈绥加油?
可是,笨蛋又是什么呢?
不等闻喜之多想,这片厚重的乌云终于降下雨来,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钱多多拉着她和冯怡然转头就走。
我靠,别越下越大!
闻喜之回头看,陈绥已经被放下来,正弯腰去拿东西,其他人也散了,一起往外走。
不论谁输谁赢,好像这件事本身就不会太完美,总有一个人会不开心的。
她也不是神明,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开心。
球队一起出去吃饭庆祝,整个晚自习陈绥都没回来。
大雨一直在下,孟佩之打来电话说司机已经出来接了,让闻喜之不要走岔路。
但是,闻珩并没有上这辆车。
司机老徐打电话给他,打了几次他才接,说有事,晚点自己打车回家,不用等。
老徐说好的,单独载着闻喜之回去。
闻喜之一直坐在后面听老徐跟闻珩打电话,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楚,她也听不出闻珩的语气是什么样的。
也许真的很伤心很生气,自己的姐姐居然为对手加油,所以连跟她坐一辆车都不想。
怀着这种想法,回家路上,闻喜之一直很落寞。
直到零点左右,闻珩才从外面回来,衣服上带着水汽,手里提着个袋子。
闻喜之一直坐在楼下沙发上边学习边等他,当然,等他是主要的,学习一直在走神。
闻珩弯腰低头扯着校服肩上那块布料抖着雨水,一抬眼,看见闻喜之盯着他,鼻间逸出声冷哼,直起身走到她面前。
袋子丢给她:别以为你在这里等我我就会原谅你。
闻喜之拿起袋子打开看,里面是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里做的烤饼干,应该是现做的,一打开封口,很浓郁的奶香味瞬间窜出来。
忽地就鼻子一酸,抬头问他:特意给我买的吗?
想太多。闻珩在旁边坐下,路过,看人家卖不掉,就买了。
可是他家的烤饼干从来都不会多到卖不完。闻喜之伸手拿了一根奶棍出来,带着一点温热,现做的吧。
不吃拉倒,话那么多。
闻喜之咬了一口,挺甜的。
不然还能是苦的?
小十,你生气吗?闻喜之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饼干,没看他,我没有给你加油。
闻珩冷笑:我不会指望笨蛋给我加油。
可是
闻喜之还想说些什么,被闻珩打断了:别可是了,你还真以为你们能赢全靠你那一声加油?施法呢?
不是啊。
她哪有那么自恋,只是担心他输了难过,以及为自己没有替他加油而自责而已。
倒也不是完全没用。闻珩撩起眼皮瞥她一眼,至少你吼那么大声,吓得我不敢动。
不然那颗球兴许能拦下来。
那你输了难过吗?
难过个屁,一场球而已,我没什么输不起的,屁大点事。
闻喜之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确实还挺坦然的,心里稍微好受点。
可是转瞬,又开始好奇:那我当时不喊的话,你拦得住那颗球吗?
鬼知道。闻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姓陈的跟他妈打了鸡血似的,疯狗。
噢。闻喜之舔舔唇角的饼干屑,淡淡的甜味,你俩差不多啊。
闻珩本想说点什么反驳,想起别人对自己如出一辙的疯狗评价,咽了回去。
闻喜之心里还在想,如果闻珩真的跳起来拦那颗球,最后到底谁会赢。
忽地听见闻珩喊:喂。
她转头嗯了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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