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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则绞着手指头拼命的想法子——气势这种东西,不能弱,一弱下去就完了,结果只会是一败涂地。
过了一刻钟,褚翌才理智的给这场谈判定了调子:她不着调,他“语重心长”的教导她一番也就是了!
于是他冷静的开口:“……等我去肃州的时候带了你出去……”
随安一听肃州,诧异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肃州不是之前李玄印的地盘么?褚翌要是回北边,不是应该去栗州或者华州?
可她往深处一想,就立即明白了,浑身一凛:“肃州要打仗?”
“放心吧,打仗也打不到你头上。你只管跟了我。”褚翌自信心非常充足。
随安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也是实在不想跟他纠缠到底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就转口问起肃州事来。
“京里没听说什么传闻啊?肃州到底怎么了?”
褚翌办成了几件事,正好无人诉说,觉得不够过瘾,听到这话,便把教导她的心先放下,笑着落座指了指面前的茶杯。
随安不想动,“我还难受着,你自己倒。”
褚翌也没生气,只是觉得这丫头恃宠而骄,有机会得好好揍一顿。
他就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两口才开口:“李玄印在肃州做了多少年的土皇帝,李程樟就当了多少年的皇太子,他别的本事不大,这来往勾结的本事却是不小的很,肃州上下就没有不怕他的。结果皇上偏令他弟弟来接任肃州节度使……”
这些事随安早前已经知道了,并且她觉得李程樟有称王的心,也不会说全无准备,他应该笼络了一大批人才,起码那次褚翌受的伤就颇重,现在肩头的疤痕还很清晰。褚翌有多么变态,她可是领教过的。这也间接说明,伤害褚翌的那人武功不低,甚至要高出褚翌许多。
她问:“李程樟在上京安插人手,没道理会说他的坏话,皇上应该也从臣工们嘴里听说过李程樟才对,相反的,这个李家老三大家连名字都不晓得,怎么会叫他得了这个节度使的位子?”这也忒不合理了。
想想安禄山,就知道节度使确实是个土皇帝,大权在握,辖内几乎自成一体。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褚翌。
褚翌神情略带了一点小小的得意:“皇上自然是听说过李程樟,就是听说的多了,后来才开口试探,结果太子就撞了上去,皇上的防备之心更重了。我当日请三皇子想办法阻止李程樟上位,就是想看看三皇子会怎么办,没想到三皇子四两拨千斤,只示意几位进宫的大臣见到皇上就念叨李程樟人才出众,年轻有为,把皇上惹恼了……”
随安心里鄙视,几乎都要说出来:“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干嘛不把我也拨到一旁?”
“所以你就在肃州给李程樟添了一把火。”
“错,不是一把,是好多把!”褚翌说完就自己先笑了起来,这也是他得意之处:“李程樟早有反心,可他偏早先念书念的太多,应了那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要知道,不把狗逼急了,他是宁愿钻狗洞也不愿意跳墙的……”
随安失笑:“你什么意思呀?!”
褚翌抬头扬了扬脸,一脸骄傲。
简直不能跟他一般见识,随安便继续问:“那现在肃州到底怎么个情况了?李程樟的三弟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肠变硬了,说到一个无辜炮灰的死亡,她竟然毫无同情心——她应该是被褚翌同化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褚翌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个好鸟,李家就没几个好人,死了也是活该。这家伙酒色财气无一不沾,圣旨还没到,便在众人面前端起节度使的架子,就是李程樟也没他这么高调,我都怀疑,要是没有我们的人,他说不定也得早死。不过,我比他更等不及,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皇上会怎么办呢?圣旨还没到,人已经死了。这次会不会选李程樟?”
“呵呵,自然是不会的。说不定一个李家人都不选。”
“那太子呢?”
“哼,什么太子,分明是太蠢,比蠢猪还蠢!”
随安不说话,就两眼定定的看着他。
褚翌悠游的喝了一杯茶,才发现她这样子,顿时哈哈大笑。
笑声传出好远,外头窝在一处的武英卫甲等人俱都佩服随安本事。
褚翌走到她旁边重新坐下,伸手揽她:“不许跟我闹别扭了,不是喜欢军中?大不了我带你去。”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
随安一僵,垂头道:“我现在又不想去了,你去军中,我自然会继续留老夫人身边伺候……”
褚翌扭了她的身子,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皱着眉心打量。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被一抹轻愁取代,温润的眸子里头像笼罩了一层雾气。可就是这样的她,他也觉得还是喜欢,喜欢到什么程度?想冲她发火,都发不出来,明明她做错了事,一见面他就原谅了她。
心中突然涌出一句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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