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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客人……也懂医?”江郎中看向严明,及其手边的银针。

严明尚且余惊未消,此时只是微一点头。

“郎主,此番多亏了这位客人。”江郎中道:“若非是其及时为姑娘施针稳住了情况,急症发作之下恐怕……”

姜正辅这才看向严明。

女使来到椅边蹲身下来,流着眼泪扶着自家姑娘。

严明未与姜正辅对视,只是看着面色如雪,双眸紧闭的姜雪昔。

“我不杀你——”姜正辅微冷的声音响起:“你走吧。”

严明握紧了十指,最后看了一眼姜雪昔,转身朝堂外走去。

“郎主……”江郎中自是听出了不对来,但想到此人或能救自家姑娘的命,又忍不住开口。

姑娘的病情已到了极危急之时,若是再不找出医治的法子来……

郎主都用上“杀”这个字了,这年轻人若就这么走了,定是有多远跑多远了,回头还往哪里找人去!

不杀就不杀嘛,关起来也行啊!

江郎中想“将人留下”的眼神尤为急切。

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暗示,姜正辅看着即将要跨出堂门的那道背影,一再犹豫后,到底是问:“……你,当真愿意救昔儿吗?”

那道背影顿住。

“若你果真能医得好昔儿,你要什么,我姜某人都能做到!”

严明闻言,无力地笑了一声。

“我自然会救她,竭尽全力相救。”他头也未回地道:“但这只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姜大人无关——若与姜大人有关的话,便也不可能会救了。”

见那道年轻的背影消失不见,姜正辅心情复杂地看向昏迷中的女儿。

很快又有两名婆子过来,几人将姜雪昔送回了居院。

姜正辅带着江郎中也跟了过去,江郎中又仔细地诊看了一番,交待了女使接下来尤为需要注意之处。

听着那些于饮食起居之上愈发繁杂的忌讳,姜正辅心头沉重难言。

与江郎中又单独说了些话之后,姜正辅最后交待了女使一句:“好生照看姑娘,一刻都不能离了人,若是醒了立即告诉我。”

女使应下。

姜正辅离开了女儿的居院,走在路上,脑海中不时响起今日严明的那些话。

“郎主,朱廷尉求见。”有管事前来传话。

“让他去外书房。”

“是。”

身着常服,显是暗中来此的大理寺卿朱智,于外书房内向姜正辅揖礼:“令公。”

“那萧牧,还是未认罪吗?”姜正辅于书案后坐下。

“是。”朱智道:“只待明日三堂会审了。”

说着,声音低了些,道:“这件案子,已有河东王妃及其婢女的证词在,如今只差一件物证,便可定罪了……”

“物证?时至今日,你们查到了什么证据吗?”姜正辅威严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满。

“是我等办事不力。”朱智微躬身,道:“若要在明日开堂之前寻到证据,也非全无可能……只是,还需令公首肯,下官才好安排下去。”

“你此言何意——”姜正辅看着他:“是想让本官准你大理寺造伪证吗?”

“令公言重。”朱智的身形更矮了些,愈显恭谨:“这定北侯行事实在狡诈……历来,此类由圣人亲指三司会审的重案,难免需动用些非寻常之办案手段……圣人此番命令公监察三司,圣心所向,已是再明朗不过……”

“而今只需稍施手段,便可定定北侯之罪……如此一来,此案可结,此祸患可除,圣心可安。”朱智低声道:“令公……亦可报令公子之仇了。”

姜正辅闻言,无声收拢了眉心。

书房内一时间陷入寂静,唯窗下铜壶滴漏,发出重复的水滴轻响,是为时间流逝之音。

“你去了何处?”

严明回到了定北侯府,印海忙问。

“出去了一趟……”

听着这与废话无异的回答,印海微叹气:“你这趟出去的不打紧,走之前还叫人留了遗言给我,我还当你只身赴死去了——”

严明出府前,曾让人给他传话,说是外出办一件私事,若是未能回来,也不要使人去寻。

这不是遗言又是什么?

严明无力地扯了下嘴角:“失算了,没想到竟活着回来了。”

见他无意言明,印海也不多问,正要与他细说明日的计划进展时,只听严明讲道:“我回来之前,看到了大理寺卿进了姜正辅府中,且是着常服,走侧门——”

“大理寺卿?”印海皱眉:“果然要密谋暗招了……”

严明讽刺而平静:“意料之中罢了。”

“眼下便只看吉画师在河东王妃处的那一条路,能否走得通了……”

同一刻,衡玉与嘉仪郡主一同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宫人驱马,马车一路平稳行驶,最后缓缓停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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