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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澡洗的很慢,水流沿着雪白的肌肤灌下,冲刷掉身上的风尘和心事,只觉得脚步都轻盈了起来。竹子地板有些许吱呀声,踩在上面颇有年代的厚重感。浴室里有浴巾,她裹上的时候好像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是骑马太困了,居然很快便睡着了。
模模糊糊之间,有人开门进来了。
浴室的花洒声,地板上的脚步声,还有渐渐凑近的呼吸,那是男人的呼吸,均匀沉稳,身上相似的沐浴露味道,淡淡的,滑过她的鼻尖。
温渝倏然睁开眼。
林净宁正低着头。
温渝那一瞬间想起的却是这湘西的吊脚楼,在吊脚楼上做着渴望又害怕的事,远远望过去,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此刻,潮湿,杂乱,浑浊,风很重,情绪渐欲迷人眼。
林净宁声音低沉:“醒了?”
他的双手撑在两侧,微微俯身,目光深沉,眼角有似有似无的笑意。这种笑意不太熟悉,从前他笑着和你说话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这种时候,好像说话都是多余,但温渝还是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有些颤意,问的却是:“你看过侯孝贤的电影吗?”
林净宁讶异了一秒,转而顺着她的话道:“你说哪个?”
“舒淇和张震演的那部。”
林净宁:“爱情片?”
温渝却问:“你说哪个?”
话音刚落,温渝笑了。
这种欲语还休的样子,使得那个夜更让人沉沦。林净宁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视线从脸颊上一路向下看去,她的脖颈修长,长得漂亮,此刻仰着脖看你的样子,有少女的羞涩。
林净宁问:“很喜欢看电影?”
温渝轻“嗯”了一声,惹得这个夜晚春心荡漾,再者楼下的水一汪汪的趟过,林净宁燥热难安,从她身上起来,坐到旁边的沙发椅上,随手点了一支烟,偶尔笑笑,有时也望向别处。
他点烟的样子像电影镜头,温渝枕着手,侧躺着笑:“可能因为专业的关系,读研究生的时候选修过电影课,刚才觉得你有点像张震。”
林净宁吸了口烟,静静看着她。
温渝说:“我想和年纪也有些关系吧,大学的时候开始大量看电影,从前读书喜欢三毛沈从文,后来迷上张爱玲,现在喜欢王维苏轼陶渊明,有时候想写一篇,可以把这些有趣的人都写在一块,上下五千年什么的,再起个波澜壮阔的名字,读起来应该会很有意思。”
林净宁笑了一声。
温渝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散落在肩头,刘海丝儿掉落在脸颊一侧,歪着脸看他,浴巾的领口微微松弛,可以隐隐约约窥见春光,她却浑然不觉:“我认真的,你笑什么?”
林净宁清清嗓子,咬着烟道:“你继续说。”
温渝却不说了。
林净宁道:“还波澜壮阔的名字,想好了吗?”
温渝犹豫了一会儿,摇头。
林净宁说:“我给你起一个。”
温渝来了精神,翘着脖子听。
林净宁说:“那你怎么谢我?”
温渝说:“你想要什么。”
林净宁往椅背靠去,吐了口烟,笑笑说:“你也知道商人都比较贪婪,特别像我这种,自然是什么都想要,要看你给不给。”
温渝忍不住嘟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林净宁悠哉道:“有自知之明的人才能走的远,你说是吗。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他的眼神平淡,又像是捕猎前的从容。
温渝说:“你先说名字。”
林净宁这种人他不会直接告诉你,而是三言两语让你猜一阵子,会说:“你喜欢读苏轼,他被贬黄州是哪一年?”
宋神宗元丰二年,苏轼因一首诗被弹劾,关在狱里三个多月,受尽审讯苦楚,有多少人想杀他,也有多少人想救他。也就在那一年被贬,去了黄州做了东坡老农。
林净宁又问:“他在那儿写的诗记得吗?”
温渝几乎是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林净宁知道自己说对了,长长的轻叹了一口气,笑道:“真是孺子可教也,难怪杨慎夸你。”
温渝脑子一个机灵:“夸我什么?”
“漂亮又有才华。”
温渝:“………………”
林净宁抽了半支烟,视线从她的领口慢慢移开,眸子里的黑沉若隐若现,嘴角又是淡然的笑,似是不着急这场夜的后半场。
温渝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娇羞的红了脸。
林净宁一支烟抽完,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故意道:“这夜也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伤大雅,要不您先歇着?”
这人逗弄起她来,真是本事。温渝咬着下嘴唇,一时词穷。
林净宁笑着就要走,温渝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去扯他的衣角,林净宁低头一看,温渝已经跪坐起来,挺直着纤薄的后背,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蜻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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