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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楚时朝沉声逼问,“告诉我。”
殷晚参垂下眸子,殷红的唇渐渐没了血色,心里不停告诫自己要冷静,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能被楚时朝的一句疑问吓到。
可殊不知,他这幅模样已经告知了楚时朝答案。
楚时朝的心一沉再沉,在殷晚参没回答之前,仍心存希冀,他静静地看着殷晚参,“阿殷。”
殷晚参深吸口气,强迫收回麻木的手臂,故作镇静道:“是,我早就知晓。他说的没错,你与……殷晚参是道侣。”
说罢,书房里落针可闻,他能察觉楚时朝灼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他不敢去看。
“看来澄渊君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那名玉宗弟子不依不饶,轻蔑地看着殷晚参,“你自己的私事,竟然也要问个区区外门弟子。”
他还要说,却被玉连天打断了。
“好了。”他佯装生气,“这件事翻来覆去说有什么意思,现在要说的到底是谁伤了燕锦,其他的都不重要!况且……”
玉连天转向楚时朝,意有所指道:“我听闻时朝贤侄在天坑秘境伤了身体,一直在楚宗休养。期间也并未听说魔尊前往照料,就算燕锦的事真是魔尊所为,和时朝也没甚牵连。”
这话听着像是在为楚时朝开脱,实则字字都在拱火。他们玉宗弟子唱/红脸,玉连天唱白脸,联起手来给楚时朝难堪。
毕竟在座除了失忆的楚时朝,谁不知他与殷晚参感情甚好,为了他宁愿站在正道的对面。
殷晚参眉头皱得死紧,真的生出了要杀玉连天的心思。
果然,玉宗弟子开始嘲讽,“宗主这话我不同意,他们可是结契道侣,怎会不知。”
玉连天敲了敲桌子,状似小心翼翼道:“我听闻,时朝贤侄失了这五年的记忆,不知是真是假。”
闻言,书房内的众人互相交换眼色,不知是何心思。
他们的小动作全都落在了殷晚参眼里。
殷晚参面色阴沉,一缕墨发垂在脸侧,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地上的那一层灰烬,心底的魔性作祟,恨不得召出雀乌将他们全都捅死。
但,楚时朝还在。
若他仍想以殷师弟的身份陪在楚时朝身边,就必须要忍耐。
他抬眸看着楚时朝,见他整个人身上的光芒黯淡下去,闭目垂眸,捏着皱起的眉头,抿起的嘴角都显露着疲累。
殷晚参不敢去猜楚时朝此时在想什么,但玉连天此时的问题,无疑在火上浇油。
楚时朝睁眸,沉声回了句“是”。
“唉……”玉连天放下手中茶杯,惋惜道,“事已至此,贤侄还是以身体为重。世间恶事除不尽,不急于一时。”
他捏着茶盖,撇开漂浮的茶叶,浅浅尝了一口,“这事我会与楚宗主再作商议。”
商议?
商哪门子议?
如此一来,与魔道合谋刺杀玉燕锦的帽子可就真真切切扣下来了。就算日后查出楚时朝与此事无关,那也于事无补。
人各有一张嘴,传来传去,楚时朝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殷晚参恨啊,他如何无所谓,楚时朝不能受半分委屈。毕竟这件事从始至终本就与他无关!他是清清白白的正道仙君,绝不能被拉进泥潭。
好不容易静下来的书房忽然出现一声极轻的冷笑,痒痒的扫过何人的心头。
玉连天的动作一顿,眯起眸子望向坐在末尾的殷晚参,“这位小友为何发笑。”
一刹那,或疑惑或针对的目光全都落在殷晚参身上。
“我师兄灵力高深尚且在天坑秘境受伤,你宗弟子怎的还活蹦乱跳。”殷晚参字字带刺,矛头直指玉连天。
楚时朝也望了过来,他知殷师弟是要为他出头,但在场的人皆不是善茬,稍有不慎就会被咬成残渣,他直起身子挡住殷晚参,直直望向玉连天:“师弟耿直,宗主莫要见怪。”
“自然不会。”玉连天笑了笑,却并不打算放过殷晚参,“这位小友面生得很,是近日才到宗里的?”
这时玉已星抢道:“不,殷师弟五年前就到了玉宗,因是外门弟子,故而面生。”
玉连天深深望他一眼,“是么。”
玉已星自知多言,仍旧僵直着身子点头:“是。”
这番动作到让殷晚参多看了他一眼,他不过随手帮了玉已星一次,他竟会为此顶撞玉连天。看来,日后能再帮他一把也未尝不可。
“姓殷?”玉已星对面坐着的玉宗弟子啧了声,语气暧/昧不清,“可真是巧,与殷狗同宗同源。”
他话音刚落,手边的茶杯突然炸了,热烫的茶水迸了他满身。他惊叫一声,忙起身躲开。
“殷师弟是我宗弟子,”楚时朝缓缓起身道,“轮不到你评头论足。再叫我听到如此言论,别怪楚某不顾及同道情谊。”
“你!”
“够了!”玉连天一巴掌拍在桌上,“闹腾的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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