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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暴君,陛下。”韩佑把手指插进夏司言的发丝里,轻轻地抚摸,“你会是昭国历史上最好的一位皇帝。”
“如果你不看着我,我就会做暴君。”
韩佑轻声叹了口气,“我教了你十年,如果你不是好皇帝,责任在我。”
夏司言沉默了一会儿,“韩景略,我听说最亲的人捅刀子最狠,因为知道对方最痛的地方在哪里。你每次都捅得挺准的。”
“睡吧,”韩佑也转过身抱住夏司言,“我明天早点去内阁。”
“你明天不去了吧。”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站出来,我为什么要心虚?”
“我不想你因为那些谣言不高兴。”
“没什么不高兴的,”韩佑闭上眼睛,“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起,我也走不到陛下身边了。”
“需要我哄你一下吗?”
“不用了。”韩佑声音很低,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夏司言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耳边,直到他们两人的心跳频率一致了,才搂着韩佑沉沉睡去。
第二天韩佑很早就到了内阁,结果发现其他几位阁臣比他还要早,大家都站在他值房门口等着,等他到了给个说法。
“我没有。”韩佑见到他们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吴闻茨在这方面是相信韩佑的,只是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扯上皇太妃了?陛下那里怎么说?”
“陛下自然是信我的,”韩佑打开门请他们进去坐,因为头天晚上在嫌疑人的名单上写了吴世杰的名字,今天破晓的人应该就会去查吴府,韩佑有点不敢看老师的眼睛,“应当就是官营的事情得罪了某些人,他们想逼我走。”
詹宇道:“六科廊跟我们内阁一向不对付,都是好多年的旧账了,那帮子人时不时的就要去敲一下登闻鼓,不然就显得他们不重要似的。你也别太在意,只要陛下信你,就没啥好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几位内阁大臣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假作真时真亦假,越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越是说不清楚。
到了中午,通政司送了一大摞折子过来,全是弹劾韩佑的。不仅弹劾他与太妃私通,还无中生有地弹劾他狎妓、私养歌女。
韩佑哭笑不得,私养歌女这一条就算是他府中养了一个芸娘吧,但狎妓又是怎么回事,他连青楼都没去过。
这些折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需要实际证据的罪名一条都没有,有的全是这些抓不到证据的东西,只凭一张口,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像私养歌女这种事,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问题。唯一对他有实质伤害的就是私通皇太妃这一条,这个谣言不破,确实会让他在京中呆不下去。
按照昭国传统,官员若是短时间内遭到大量弹劾,就要停职回避。韩佑看着那些折子越堆越多,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大量”的标准,便收拾了一下物品,跟几位阁臣告了个别,出宫回府了。
言辞暧昧的绯色谣言总是流传得格外迅速,短短几个时辰,这件事在京中已经闹得人尽皆知。韩三也听说了这事,心里乌糟糟地窝着火。他不懂朝政的事,只道先生是被人给害了,自己在家里生闷气。听到韩佑回来,他赶紧迎上去,却发现韩佑身边又多了几个侍卫。
那几个侍卫好像是原来跟在皇帝身边儿的,其中有两个还在韩府吃过早饭,韩三看着面熟。
韩佑进门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安慰地笑了一下:“我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韩三双手接过来,小心观察他的脸色,见他面色平静与往常无异,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悄声问:“先生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韩佑摇头,“还在查。我先去换身衣服,你替我沏壶茶送到花厅。”
“好。”
虽已是隆冬腊月,天气却也不见得多冷。往年的这个时候京城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今年竟还没有一点要下雪的意思。
不用烧火炉取暖,花厅里只多立了一座挡风的六折木雕屏风。
韩佑换上居家的月白色湖绸长袍,在屏风后头的小方桌旁坐下。
韩三坐在他对面,脸上是难掩的焦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韩佑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到鼻尖下轻嗅,说:“等吧。”
“等什么?”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我逼走,我越是在京里呆得安稳,他们便越是着急,所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等到查清楚背后是谁在主使,才能想办法破除这个谣言。”
事情牵扯到京中各大家族势力、开办官营的利益冲突、扶植新派官员的政治谋划,韩佑没办法跟韩三解释得很清楚。
韩三皱眉想了一会儿,“这事儿会不会跟您和陛下的事情有关系?”
韩佑把茶杯放回桌上,“可以说有关系,也可以说没关系。有关系是因为先前陛下在宫外跟我见面,朝中有人看见了,于是便有了我和宫中一名舞姬有染的传言,这个传言正好为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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