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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院子里面嗑瓜子的江浸月正在逗猫,而后耳边一阵劲风划过,就见一个人被「砰」的一下从指挥使的窗口那给扔了出来!

江浸月目瞪口呆,嘴边的瓜子嗑也不是不嗑也不是。

朔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下,而后又摔了回去。

江浸月瞄了一眼,「嘶」了一声:“腿都给你打折了……这多大仇多大怨啊……”

“不是他打的……”朔望解释了一句,“这是……这是我进牢之前伤的……”

“哦,”江浸月应了一声,紧接着幸灾乐祸地笑了,“小朔,知道他为何不见你么?”

“弃子不必保。”江浸月敲了敲桌子,没等朔望回话,一脸恨铁不成钢,“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他为了你能放出来,拖着病体进宫和太后、长公主对峙,甚至连给皇帝逼婚这事都做了出来,结果你给他送了一句大礼……”

“他何时觉得你是一颗弃子?!”

江浸月拍着桌子:“你可真能耐!!”

朔望没有言语,受了江浸月这一番话,头一阵阵发昏,声音低极了:“我只是……不愿让他为了我,把攥在手里的东西失掉了。”

“你该明白,”江浸月定定看了朔望一眼,忍不住叹口气,“在他心里,权势、地位、财富都如过眼云烟,是没有你重要的。”

“可是若没有这些,”朔望看向江浸月,“他在党争之中能够全身而退吗?”

江浸月一噎。

而后在心中默念,他可从没想过要全身而退。

而后朔望又问:“他病得……”

“病得很重吗?”

“没拔蛊那次吓人,”江浸月懒洋洋抬眼,“我倒觉得你的那句话更伤他的心。”

朔望眼睫一颤,又问:“他的病……有办法根治吗?”

“呃……”江浸月抓着瓜子的手一顿,朔望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正待要说话时,江浸月见朔望撩了一下衣服的下摆,跪在了院子里面。

他胡子没刮,下巴冒出青黑色的胡茬,身上还穿着囚服,跪在地上倒真有一副请罪的味道来。

只是人看起来是太憔悴了,怕是还没跪上一会儿,人就得晕倒了。

现如今还是二月,虽然无甚艳阳高照,但是还是冷了些,何况天公不作美,朔望跪了大半个时辰,天上雷声一滚,哗啦啦下起雨来了!

南燕撑着伞过来要给朔望遮一遮,朔望挪了挪膝盖,竟是远离了伞下,南燕一怔,急道:“再淋下去,人都要淋坏了!”

朔望一言不发,执拗地不要遮伞,只是看着前方紧闭着的房门,唇角紧紧抿着。

雨点打在他身上,发丝黏着脸,于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掉下来。

房内江浸月抬起窗棱看了一眼,状似不经意道:“真要他这么跪着?”

岑闲目光一动:“他爱跪便跪,跪到他自己满意为止。”

“我不再见他,”岑闲将目光放回自己面前的茶盏上,“是他自己言说自己是弃子。”

“既然是弃子,我一个不择手段的朝臣,要弃子有什么用?”

江浸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您说得对。”然后颠颠地过来顺了快糕点尝尝,而后说:“手伸过来,我给你诊脉。”

外面雨还在下。

朔望眼前已然有些恍惚,但还是咬牙撑住了。

约莫又过了三四个时辰,江浸月打了个哈欠,人已经有些困了,他打了一会盹,再睁开眼时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见岑闲站在窗口处。

天色已经暗了,凉凉的雨丝顺着窗口飘进来,打在人的脸上。

江浸月朝窗外瞄了一眼,又「嘶」了一声:“还跪着?!不要命了?!”

岑闲「砰」的一声把窗子合上了,转身下了楼。

江浸月叹了一声,还是嘴硬心软。

朔望跪得有些云里雾里,神志不清地听见门「吱呀」一声响,还以为自己闹了幻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他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顶上的雨也忽然停了。

他抬起头,声音极低:“指挥使。”

良久,无人答话。

“我费尽心机救你出来,”岑闲一字一顿道,“是让你跪在这里作践自己的吗?”

朔望被这番话说得沉默了,眼睛看着岑闲的鞋尖,一言不发。

“回你的江南去,”岑闲继续说,“我这不需要无用的弃子。”

“我不回。”

空气又陷入一片寂静,而后岑闲笑了一声,不无讽刺道:“魏朔,你想气死我吗?”

这陈年旧称呼激得朔望蜷起了手指,他慌张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有。”

“你留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岑闲道,“什么用也没有。”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毕竟指挥使大人自从重遇故人以来,确实倒霉透顶,没几件好事。先是被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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