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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月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那不是我的, 是我伴侣的。”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结婚只不过就是改个身份信息,”辰月初笑了笑, “我们不住在一起,也很少见面, 他有爱人,我…对爱情没兴趣。”
门第联姻, 没想到辰鹊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陈栎沉默下来, 把视线又投向了窗外,他们离闹市区越来越远, 正在向北方开。越往北,工厂就越多, 城市变得更加森冷,是蝴蝶头部的凹陷。
中心城的夜空难得这么疏朗,星子依稀可见,半扇白月挂在上面, 薄云是她的霓裳,而金风是她的飘带。她在这个城市的上空高高挂起,自我地浪漫着。
“战况怎么样?”陈栎突然问。
辰月初“嗯”了一声,“不好不坏。”
“明年能结束吗?”
“这取决于有些人能否吃够。”
陈栎皱了皱眉, 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厌恶, “有的吃就永远不会够。”
“让反革小心, 他最近应该是被盯得越来越紧了吧。”
“你能帮我们多少?”
辰月初忽然一挑眉, 笑着说,“叫声哥哥来听听。”
陈栎顿时闭口不言。
“好嘛, 真不经逗,我肯定会帮你的,小夜。”
辰月初指了指车窗外,“看,咱们到了。”
车窗外,满目的荒草,在风的吹卷下不断地、像黑色的浪在涌动。
放眼望去,开阔的平地上只有一幢楼宇孤独地“蹲”在那里,楼体呈八角形,楼层不高,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低矮,占地面积却很大。它的墙体和门窗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钢筋的骨架,被风不断地洞穿,发出古怪的嘶声。
“中心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中心城什么样的地方都有。”辰月初把车停在了离建筑大概有十米左右的地方,较低的车体被掩在荒草中。两人下了车,走向那座只剩一副骷髅骨架的建筑。
“听说你们前几天被第六局扣下了,吃苦了吗?”辰月初问。
“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督察署的人守株待兔?”
“你什么意思?”
“除了反革树大招风,或许还有什么别的虫蚁。”辰月初微笑。
“这不是我能随意猜忌的。”
“你们内部的事情,我插嘴就是找骂,不过也没事,三局那位大姐头给反革支了把伞,现在妇孺皆知,你们近期不会太危险,”辰月初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搞定这位的吗?那可是顶难啃的骨头。”
“不知道。”陈栎实话实说,他确实不知道。
“也是,你不必懂这些,”辰月初伸了个懒腰,“有我和反革这样的人,为这些事操心失眠。”
“你是来找我诉苦的?大人物。”陈栎淡淡地说。
两人已经走到了建筑的脚下,一侧堆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土砾和石板,表明这是一座很有年代的建筑废墟——这种旧式材料近几年很少能见到。
随着接近,陈栎看到一些老旧的焦痕,这里残垣断壁,所有的砖墙都被用一种很粗糙的手法剥离掉,连楼梯都没有放过,每一段阶梯都被打断了,钢筋条四处支出,断口处已经变得光滑,裸露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
“这里不错吧,”辰月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一点束缚。”
陈栎环顾四周,这里太过残破,他无法想象这座建筑之前的样子,“这以前是做什么的地方?”
辰月初带着他绕到外侧,踩着那些突出的钢筋条,两人爬上了这座建筑的最高处。陈栎突然有些理解辰月初所说的“乐园”——小孩子总会喜欢攀爬游戏,实现幼稚的征服欲。
踩着钢条搭成的空洞的平台,辰月初指了指远处,那是一片灯火辉煌的街区,和这座骸骨般的建筑仿佛存在于两个世界。
“这里风光不错吧。”辰月初的头发被风吹过,露出洁白的额头,他的两条眉毛锋利而优雅,不怒自威。
陈栎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
“没有不愿意,只是我一直在想这里算什么地方,”辰月初说,“这里曾经是牢狱,关着很多‘人’,也有人说他们不是‘人’,但说是牢狱总没有错。”
“和辰茗有关,对吗。”陈栎语气冷淡。
“真聪明,不愧是我弟弟。”
陈栎不接这茬,继续发问,“这里也被烧过,因为什么?”
“就是走火,没有什么特别的,烧坏了很多实验器材,实验体也失踪了,”辰月初说,“阿姨也因为连带责任降过一级,她那时候才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少将,我现在也不过是少将衔。”
“走火不会把楼烧成这样。”
“当然不会,在阿姨离世之后,这座楼的每一寸都被仔细的搜查过,还有眼前的这一大片土地,他们用了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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