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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铎脸色一黯，摇了摇头。

“唉，”沈括叹了口气，将承载着混乱意识的那团精神体拨了拨，捧到了三人面前。

“这个精神体里面，有我人类的意识。”他说。

褚教授和吴志铎两人都神情一肃，不由自主地身体微微前倾，支起了耳朵。

“我之前猜盖亚吞噬了很多人类的精神体，留下了隐患，也是真的。”沈括严肃道，“这些精神体虽然被消化了，但是残留的意识也给盖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动辄就让他精神体失控，盖亚为了压制这些意识，这才一直处于虚弱中。”

“现在他交给我们的这部分精神体里面，就有那部分一直在他体内做乱的意识，这些意识不是某一个人的意识，而是所有被盖亚吞噬掉的精神体的意识的集合体，而这些残留下来的意识又几乎都是我人类，有着相似的执念，这才留存下来。这也是我们的异能者在吞噬这些精神体时不会遇到抵抗的原因，因为这些意识都是愿意的。”

吴志铎点点头，面带敬意：“这些意识都是我人类的英灵，他们为我人类做出的贡献，我人类也必将铭记。你有没有得到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的家人或朋友，他们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吗？”

沈括摇头：“他们能留存下来的，也不过是一缕执念罢了。我没有得到他们的姓名或是身份。至于他们的遗愿，您不必担心，回来给人类吸收，就是他们唯一的遗愿。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帮他们完成了。”

“他们会配合我们的异能者，帮助我们的异能者进行吸收的。”

“连个名字都没有吗？”褚教授叹气，“总要给他们一个名分。我人类没有哪个功臣应该藉藉无名。”

吴志铎点头：“把这部分意识体记入烈士名录中吧，名目，就按这次报名献出精神体的英灵算。”

褚教授点点头，目光一冷：“那接下来，就是找盖亚算账的问题了。”

沈括在一边看得心里一惊，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替靳劭解释，只能先胆战心惊地听着褚教授二人商谈如何对付“盖亚”的事宜。

他真想这就将真相告诉两人，免得他们人类自己人和自己人相斗。但是正如意识组合体说的，谁能知道红河最终的态度到底是相信还是怀疑。

相信也就罢了，若是不信呢？

那他现在说出来，岂不是给靳劭添乱？

而且，靳劭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他现在也不清楚。

沈括心里纠结着，等他反应过来，褚教授已经和吴志铎拍定要找盖亚算算账。

看着两人大计已定，破釜沉舟的模样，沈括在心里叹气：指不定现在靳劭就在哪儿盯着他们呢。

“沈括，带我们去修炼室让树人联系盖亚吧。”已经做好决定的褚教授道，“我们必须找盖亚好好谈谈。”

沈括只能先带着人去了修炼室找树人。

那六个树人在听明褚教授的来意之后，也没有推脱。

沈括站在褚教授身后打量着这六个树人，见他们一派的礼貌温和，丝毫看不出心里还打着要把他骗走的意图的模样。

是的，这六个树人可不知道盖亚就是靳劭，他们可只知道他们的王让他们想办法把沈括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到时候再通知他。

如果这六名树人脑子没有问题（虽然树人有没有脑子还是个问题），自然也不会有哪个树人会觉得他们的王让他们干这事会是抱着什么好意。

树人和盖亚联系过后，表示盖亚的主意识赶过来需要等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六名树人便同着沈括几人慢慢往那间既定的会议室走。

众人边走边聊，吴志铎是著名的外交好手，一张圆润的脸笑起来极具亲和力，他要是真的费心和谁打交道，还真没人能和他生分得起来。

而六名树人也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谈吐文雅，举止礼貌，和吴志铎交谈期间，丝毫挑不出错处。

双方看起来融洽无比。

很快，会议室就到了。

褚教授推门而入，坐在了会议桌一侧。吴志铎、沈括和那六名树人也顺序进入，分别坐在了会议桌两侧。

此时，褚教授，吴志铎和沈括坐在一边，那六名树人又坐在一边，双方都笑容满面，却又泾渭分明。

很快，放在会议桌一头的电脑自动启动了，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伴随着屏幕上出现的【你们好！】，三根粗大的藤蔓从电脑后面立了起来，指向人类的方向。

坐在会议桌最末端的沈括心脏猛地一跳。

他已经知道前段时间来这间会议室和他们谈判的“盖亚”就是靳劭了，但是大约是事情已经过去，当时的沈括为了隐忍仇恨，也从来不敢太过关注盖亚，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盖亚”所指的方向，貌似就是自己。

即使那只是几根藤蔓，沈括也有一股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被什么锁定，无法逃离。

也许是我想多了。沈括默默安慰自己，现在靳劭的身份是盖亚，他自然是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