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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看到自己脸上沾了多少郁溪的血,红漆漆一片应和着她身上的红裙。
她拧开水头,掬水把脸洗了。
血迹很容易洗掉,不过双眼刚流过泪,用清水洗过还是兔子一样,红红的。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眼,又想起小女孩刚才的问题——“你怎么哭了?”
应该是少女决绝的做法,带给她一种本能的震撼。
原来青春张扬的世界里,事情就是这样非黑即白,没有暧昧的灰色地带。
得不到,宁愿毁灭也不妥协。
郁溪一个人在病房输液,江依不敢在外面呆太久,洗了脸就匆匆回到病房。
没想到郁溪已经醒了,睁眼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听到江依进来,侧头看她。
一看愣了:“你哭了?”
又压低声音问了句:“担心我?”
江依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而且知道郁溪没事了,又恢复了平日妩媚慵懒的姿态。她拖了张椅子,坐到郁溪病床边,一脚跷在另一条腿上,一只红色高跟鞋半勾在脚上,晃啊晃的。
她抱着双臂红着眼睛说:“我说眼睛进沙子了,你信吗?”
郁溪低低的笑了一声。
江依斜眼瞥她:“还笑。”
郁溪说:“你怎么不骂我呢?”
“骂你?”江依跟着笑了笑:“你说你这小孩儿,傻是挺傻的,不过也挺酷的。”
病房里也有空调,比祝镇冷不少,江依替郁溪掖了掖被角:“以后别这么干了,你不是满十八了么?我们大人不这么干事。”
郁溪问:“那大人怎么干?”
江依想了想,这事儿要是交给她,在不求助叶行舟的情况下,她会怎么办。
大概率就是拖着,跟王家打太极,想办法还是去参加高考,拿到录取通知书,立马坐大巴走人,远远离开祝镇,从此谁都找不到。
不会这么鱼死网破,同时也就没这么干脆利落。
江依对着郁溪黑白分明的眸子,觉得自己这暧昧的办法不好说出口,成年人虚与委蛇那一套,现在告诉郁溪是不是太早了点。
她摸出一根烟,想把这话题带过去,又想起这是在医院病房不能抽,就含在嘴边过干瘾。
她问郁溪:“头还晕吗?”
郁溪说:“有点儿。”
“那你不再睡会儿?”
郁溪说:“我想和你一起睡。”
江依愣了愣,把那根没点的烟,从唇边换到指间夹着。
她说:“这儿床多。”
市医院算是这一片条件最好的医院,相应就会给人留下比较贵的印象,当地人除了大病,一般不会选这里看病,这儿病人就挺少的。
比如郁溪睡的这间病房,并排摆了三张床,但只有郁溪这一个病人,另两张床空着,江依可以到那儿睡。
郁溪抿了抿唇:“我有点怕。”
江依一愣,把指间夹的烟在手背点了两点,才抬头笑着说:“小祖宗,你还知道怕?”
“后怕啊。”郁溪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怎么不怕呢?”
江依又低头笑了笑,把那根烟放在床头柜上,坐到郁溪床边。
她脚上高跟鞋略大了半码,松垮垮挂在脚上,脚一抬,就啪嗒轻轻两声掉在地上。
那啪嗒两声,就也像点在郁溪心上似的。
江依钻进郁溪的被子,她穿的红色纱裙,不是什么好料子,看着飘逸,蹭在身上却有点粗粝,全不似江依柔软的肌肤。
江依在空调下坐久了,身上皮肤凉凉的,一进被子,碰到郁溪被捂热的皮肤,问了句:“冷不冷?”
郁溪说:“我觉得热。”她又往江依身上贴了贴,紧挨着江依,江依身上的皮肤很快被她捂热了。
江依说:“你要觉得热就离我远点,被子不能掀,小心着凉。”
郁溪说:“我又觉得冷了。”
江依瞥她一眼,她解释说明:“这空调越吹越冷。”
江依唇边露出一个懒洋洋的轻笑,那神情是在说“小孩儿我看你怎么编”。
郁溪编不下去了:“好吧我不冷也不热,我就是觉得怕。”
江依问:“怕什么呢?”
江依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春天的柳枝,穿透暗黑的夜。
郁溪吞了吞口水,说了句她觉得矫情得要死的话:“怕我要是真死了,全世界就没人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觉得依姐要一路单脚跳到郁溪家的出来挨打!(你们莫不是要把我笑死好继承我的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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