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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宋许意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姜若羽还是在试探自己。

宋许意回顾了一下，自己之前装宫女的时候确实露出了一些破绽，定是有什么地方惹起了姜若羽怀疑。

姜若羽不清楚自己来自哪方势力，所以只能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盯梢，自己接下来一定要提高定力，不能被姜若羽发现了蹊跷，这样才能弄清楚姜若羽葫芦里究竟是卖的是什么药……

这般想着，宋许意低眉顺眼，努力克服心头的异样，学着太后殿内的宫女侍奉太后时候的模样，目不斜视，专注地按压着姜若羽头部的穴道。

因为没有看着姜若羽的脸庞，宋许意并没有发现姜若羽重新睁开了眼，耳根逐渐洇染了红晕……

姜若羽面上淡然，心中却有些心虚。

毕竟是她用强权扣着小宫女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面对娘亲的时候笑逐颜开，面对自己的时候却一声不吭，明明在屏风后方留了那么大一条缝隙，明明之前小宫女也夸自己好看……但小宫女来到自己的寝殿之后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低眉顺眼和旁的宫女们别无二异。

她是……害怕自己吗？

姜若羽下意识想要亲近小宫女，既然小宫女不敢看自己，姜若羽便主动接近了小宫女，成功地躺在了小宫女的腿上……

小宫女按压着自己脑袋的力道极为适中，纵然姜若羽说头疼只是借口，但被小宫女按压着头颅，姜若羽只觉得整个人都无比放松，身体里某根一直紧绷的弦在这一刹骤然松懈了下来，姜若羽忍不住就睁开了眼。

从姜若羽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小宫女线条稍带着圆润的下颌线以及如同樱桃一般润泽鲜艳的红唇。低着头的小宫女有一种柔顺的美好，似乎能接纳自己做的一切过分的事情……

姜若羽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前一天的那个梦，梦里自己亲吻了小宫女，如若没有停止的话，指不定会梦到更多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之后，姜若羽的脸颊突然便有些发烫。

然而她却没有移开视线，望着宋许意的眼神却在这一刹那变得愈发幽深，眼眸深处仿若藏了一个深沉的漩涡——

确认过了，小姑娘是能让自己感觉到欢喜的人。

纵然极为奇怪——这个世上会有小姑娘这般让自己觉得一见如故、看到她之后觉得连万物都变得美好的人存在。但姜若羽可以肯定，这辈子应该再没有别的人会给予这种欢喜又愉悦的感觉了。

姜若羽自己明白，她的情感其实极为淡漠。

她自始至终，在乎的只有少数的人事。

而神女姐姐离开之后，姜若羽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心跳加速的感觉了，甚至有些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具冰冷的行尸走肉。

或许是身上还是融合了引神的一些特质，或许是其实她一直是这样贪婪又霸道……

八年前她不敢奢求让神女姐姐留在自己身边，毕竟当时的她一无所有，任何东西都只能靠神女姐姐恩赐，只敢拼尽全力去缠着神女姐姐；但现在不一样，她已经成了一国之主，阴差阳错吸收了引神的实力，有足够的能力去追求、庇护自己想要的人。

而或许昨晚的梦境就是一种启示，告诫着自己不能再继续对神女姐姐暗自痴缠下去，应该专注于一眼便让自己沉沦的、莫名诱人的小宫女，斩断过去的绮念……

神女姐姐会是长辈，会是恩人，但只有小宫女，才是自己能够企及的，会和自己相伴一生的枕边人。

还是会有遗憾和不甘，想起神女姐姐会觉得失落，甚至在那些与引神争夺岁月的日子里，姜若羽也想过不择手段去神界，赖在神女姐姐身边。但姜若羽却无比清醒，神女姐姐只把自己当晚辈，自己倒是想要纠缠，但如若一味纠缠，最终只会让神女姐姐厌烦自己……

——姜若羽宁愿死，也不想让神女姐姐厌烦。

这样也好。

自己遇到了小宫女，重新感受到了心动的感觉，以后遇到神女姐姐，也能坦然地和神女姐姐相见，让那些晦涩难言的心事，永远埋葬在过去。

纵然克制对神女姐姐的欢喜极为艰难，却是自己不得不进行的事情……

毕竟自己遇到了小宫女。

人不能太幸运，更不能得陇望蜀。

只是，小宫女现在还不算亲近、甚至有畏惧自己……

姜若羽咬紧了下唇：该怎么一步步卸下小姑娘心中的防备，让她也心悦自己呢？

……

姜若羽心中想了很多东西一张脸也忍不住越来越红，红到宋许意都察觉到了姜若羽脸颊上温度的变化，有点担心姜若羽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问出了声：“陛下，您感觉如何了？”

“我有些困，”对上宋许意看过来的视线，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又冒了上来，明确了自己心意、因为宋许意的关心而暗自心跳加速的姜若羽眨了眨眼，开始就坡下驴，闭眼佯装困倦地伸手抱住了宋许意的腰肢：“我眯一下，意意，有事你唤我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