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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这就没了。
多么悲哀啊,都是些什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啊。
他妄图从她脸上找到一点愚弄他的痕迹,那就证明她有所隐藏。
有所藏,他就有机可趁。可她坦诚得让人哑口无言,一句话都没有骗他。
他感受到一种无力,像是一阵惊涛骇浪向他拍来,他准备好喜极而泣的迎接,实际上却是一团烂棉花。
他开始故意和她作对。他唆使她爬上高高的枝头,去替他摘那根本不能吃的香橼果实,树被他提前砍坏了,早就脆弱不堪。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连人带树摔倒在地上,擦破了她身上细嫩的皮肉。至少会哭吧,他心想。
她却激动地跳了起来:“太好了,这么多果子都是我们的了,省得我一趟趟地爬上去摘了。”
他想,她的疼痛神经一定坏掉了。
她挑选了最大的一颗香橼,献宝似的递给他。他不接,假意客气让她先吃。
她有些受宠若惊,立马去切开了。
他等不及看她酸到哇哇大叫的场景了,但是他根本没看到,因为她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是有一点苦恼,但不为吃。
“治酱,果子可能还没熟,不太好吃,让你失望了。但是它好香,我把它挂在房间里了,我们晚上能睡个好觉。”
“……”
他越来越坏,想要撕碎她廉价的快乐。
她一如既往幻想欧尔麦特和幸村精市争相向她表达倾慕的时候,他开始嘲讽她,提醒她这是春秋大梦,提醒她命不久矣的可能性。
她先是打了他一顿,之后终于嚎啕大哭,抱着他嚎得死去活来。她的眼泪从他的衣领滚进去,他终于改口:“幸村概率稍微大一点。”
她像是抱到了求生的浮木,眼泪汪汪地问他,大一点是多少点?
她哭累了就睡了,醒来时又开始信心满满,哼的歌曲慷慨激昂。
她依然对他好,他喜欢吃螃蟹,却不喜欢弄脏手,都叫她替他剥,蟹黄蟹肉全部剥好,又叫她将两者分离,不然他拒绝食用。
他想看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却不气也不恼,耐着性子拆蟹,一顿饭下来,他吃饱了,她的饭都冷了都还没来及吃。
她把他当成孩子照顾,给他讲愚公移山的故事,给他讲精卫填海的故事。
教他做事要有决心,有毅力,要百折不挠。
她的语言太过匮乏,讲不出生动的故事,但她虔诚地相信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正确的信仰。
世人大多如此。
否则那些故事便不会写成成语,记入教材,一代代地传下去。
但真的有意义吗?
愚公绕过山就能继续行走,却固执地把压力加在了后人身上,自以为是的为他们选好了人生方向。
精卫像一只永动机,重复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若是把精力用在其他方面,说不定早成了百兽之王。
四季也在固执地遵守轮回,春夏秋冬的顺序永远不变——好吧,这是地球公转的错。
没意思透了。
他想在夏天赏雪,想在冬天赏樱,想要海和天倒过来,想要恐龙穿过横滨的街道,踩碎那些碍眼的桥。
他大概是太无聊了,才会无聊到生病,他身体不算健康,也习以为常。她却开始紧张了,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给他端茶倒水,用酒精擦在他的皮肤上。
还唱歌给他听——唱个鬼,简直是噪音。
他故意不肯吃药,诱使她吃味精拌饭,她竟然也没有拒绝。
他彻底挫败了,她仿佛生来如此,愿意无条件配合他的所有行为。
要问理由,居然只有一个,他比她小。
她笨拙地折纸花,写下为他祈福的幸运签,夸口说下一切空话——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他改不了戳她的习惯,笑着说,好啊,你去摘啊。
她傻眼了,大概没想到这次的任务系数这么高。
纵使这世上再厉害的异能力,也绝对做不到这种事。
他就是随口刁难而已。
而从那天开始,她所有的心思就只有一样了。就是摘星星。
……
离开镰仓海岸那晚,他没有半点留恋。
海还是海,天还是天,星星还是——
他猛得顿住了脚步。
他看到大片的沙滩上,全部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碗”。
房子里所有能盛水的工具,全被她搬出来了。碗里装满了水,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风一吹,满沙滩的星光随水波荡漾起来。
她站在星光的后面,大声朝他喊道:“治酱,星星给你摘来了——”
……好吧,这也算。
他心想,这算是做到了吧。她确实不聪明,但这一次,她做到了他也没想到的事。
那晚他回到横滨,又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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