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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着长丝绒绸缎做披肩,取出烟斗抽了一口,懒懒打了个嗝。离谱的是,她打嗝的时候也千姿百态、妩媚动人。
“阴气不错,还算纯正,就是味道苦涩,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看来是真的吃了。
朱标回神,发现府君正要逃跑,连忙抬腿要追,两指夹住匕首,正准备用暗器手法把它打出去——
嗡嗡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拖着长长白色尾迹的折扇陨石般坠落下来,命中瘫坐着的府君,毫不费力地把他通了个对穿,似乎怪自己来迟,它又飞到空中重来了一次。
如此反复,等到泰山府君死透之后,它才终于消气,飘到朱标身前,一头扎进他怀里蹭来蹭去,末了又向上一飞,去贴朱标的侧脸。
朱标接住撒娇的武器,一头雾水,任由它胡乱动来动去,大脑彻底放弃了思考,他还没有动手呢,事情怎么就解决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上不下,躺赢的舒服又令人浑身畅快。两相抵和,聪明机智的预备天子难得显得有些傻乎乎的,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好。
最终他选择先看看自己的扇子。给石桥当斩龙剑的日子显然让它灵性大增,比原先活泼很多,不过这一身的血……
朱标摸了摸扇骨,它打了府君,血迹并没有变少,自己这么一摸,手上也沾染不上。
凝固不变,看来是龙血。
折扇一开始以为主人这是在抚慰自己,见他摸了一下便不动了,扭来扭去,想要他继续,比橘非那只猪要像猫得多。
“乖,回去洗洗再说。我给你去找些一人泉的泉水应该就可以洗干净了。”
意识到朱标不是在嫌弃它,扇子轻鸣两声,坠珠微微发出金光,纸面上沾染的,红到发黑的血液很快像被海绵吸走般消退,退到了珠子里,从有到无,而它身上的灵气,则再加几分。
“能吸收?”朱标诧异道。
“猫猫,你没事吧?”孟樵子打着伞跑过来,“这又是什么?好漂亮啊。”
“是我的法器。我没事,伤口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你怎么样?”
“我也很好!”孟樵子展现出一个大笑脸,颊上虽然还带着巴掌印,却丝毫不把刚才被折磨的事挂在心上,“红娘大人说她已经找到你的那些同伙,啊不,是同伴了,他们现在在楼里做客,你要来吗?”
她扳着指头数起来:“有两个人,一只猫,一块大木头和一块小木头,牛头和马面两位大人……还有,猫猫你原来是人啊?你多大了?你是男人吗?你住在哪里呀?喜欢吃什么?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朱标无奈笑了笑,没来得及理她,一抬手,折扇自发落在肘上变成喜鹊。
“去吧。戴着黑帽子和白帽子的那两个鬼,把他们杀了,招魂幡和锁魂链留下。”
喜鹊摆动着蓝色尾巴,于他胳膊上拍拍翅膀,振翅而飞,一眨眼盘旋而上,紧接着又俯冲而下,消失在巷道与楼阁的残骸中。
———
咻——
万箭齐发之声。朱元璋喜欢这种声音。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经常听到的这种声音来自于元军,那个时候他很害怕,因为这多半是官府派来镇压农民的。他们全家都是农民。
等他从军以后,对这种声音的感觉是惶恐。因为这个时候他虽然身在军队,但只是义父郭子兴的手下,为旁人征战,他有那么多的将军,不缺自己一个,太低调会泯然于众人,太高调会惹来猜忌。
现在,现在他喜欢这种声音,朱元璋感到痛快。但这还不够!他还要听更多!等到打下全部江山,彻底执掌天下的时候,他才能真正感到安全!
“再放!”他命令道。
弓箭手们听令,再次搭弓。
他们射出去的箭都是火箭,几天前陈友谅对他们做的事情,现在皆如数奉还。火油、火炮、火矢,能烧着的东西全砸过去,顺着东风,攻势变得畅快无比。
除了心知肚明的朱元璋和猜出真相的徐达,没人知道风是哪里来的,大多数士兵把它当作是天意。
天意,也未尝不是天意,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做了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后果。
“报,大帅!敌军溃败!”
“败了?”朱元璋奇怪道,“怎么败得这么快?”
“属下不知。”
“不知?怎么会不知,再去探!”
“是!”
传令兵下去,很快又回来。他刚走了没几步,前面就有别的探子回来了,正好将消息转交给他。
“大帅,有消息了。他们说,是……”这个情报好像有些烫嘴,他试了几次才说出来,“说是陈友谅中箭死了!”
“啥?中箭死了?”朱元璋问道,“哪个将军干的?真死了?你没骗咱吧?”
“禀大帅!是,是真的死了,所以敌军才骤然溃败!至于是哪个将军,没有将军!乃是流失,问小兵,也没有领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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