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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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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他手腕,软和点头:“嗯。”

“傻猫儿,怎么这么打蔫儿。”周家傲想笑了,“以后养活你啊,就给你一张床,你能睡到地老天荒。”

“不许骂我。”

“不是骂你,是爱你,傻猫儿。”

他说话带儿化音时,也很像她心里另一个声音。

周边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好奇的、鄙夷的、嫌恶的。

不是她一个人在承受,她已经习惯视若无睹,他也浑不在意。

刚升初中那年,她性格内向又穿着简陋,经常捡弟弟穿不了的衣服和鞋子,灰扑扑的一个人,难免被班级里的小团体排挤,老师发现情况后告知了她的养父母,希望家里人关注一下她的情况,养母嫌她麻烦,骂着恶毒的话,在她正要下楼的时候狠推了她一下,她便咕噜咕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从叁楼滚到二楼,当时就不能动了,连眼球都不能转了,蛛网膜下腔出血,连续几天高烧,剧烈呕吐,神经麻痹刺痛,躺在病房里的时候,她听到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而养父母已经在商量要给她准备后事。

可奇异的,她一点一点恢复过来了,只是那段时间脑震荡,又眼睛充血,体验了长达半个月的盲人生活。

如果不是一个医生的出现,她可能脑袋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是精神科医生,从北京来的,说话有着北京人特有的腔调,带着儿化音,懒洋洋的。

有段时间她对北京人很有好感,似乎每个人说话都像他。

他说他比她大很多很多。

他说她这个年龄和他妹妹一模一样。

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

他说每个人心里都关着一只野兽,有人驯服了野兽,有人被野兽驯服了。

他们只短短接触过几天,她却牢牢记住了他说的话,即便他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已经模糊,声音也已经失真。

她曾经满怀希冀的来到北京,除了想看看自己真正的家人,还想来见一见他。

可北京的医院太多了,北京的人也太多了,每个声音都相似,连周家傲和裴嘉洛的声音都无一不像他。

那句“谢谢”她说过了。

她想找到他,再和他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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