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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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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磨着自己的脾气,直到他亲眼目睹了小情侣树下的接吻......

烟雾随风逝去,大通河在大桥下哗啦啦地流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它知晓不闻不问的哲理。

严将揉了两把心口,早上梦醒时分的惊吓,他这一天都没能走出来。

然后便是五年的回避,他总是爱用这样的借口——

“我加了学生会,要策划活动。”

“我找了一份暑期实习工作。”

“和同学组队参加比赛,马上就要参赛,这周是演练测试。”

一节长烟灰掉入河流,他回过神来,日历已经翻到五年后。

都说二十出头的人容易迷茫,那他的迷茫和别人相比只会多,不会少。

“兄弟,借个火呗。”

一位穿着廉价黑西装,挂着某连锁房产中介的中年人向他伸出手。

严将把打火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甩给他。

“唔,谢谢。”他衔着嘴里点燃的香烟向他感谢。

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顶着不眠不休的黑眼圈,开始自顾自地碎碎念。

“我半年没开单了,家里人都指望我吃饭,幸好父母都不在了,可是女儿今年要上高中了......”

严将厌烦地皱起眉头。

“生活真是个操蛋的游戏,我不玩了。”

他拍了拍严将的肩膀,迈过栏杆,从桥上一跃而下,化作一朵水花,消失在大通河无声的波涛里。

牛逼!

严将第一时间的想法是佩服,因为他做了刚才自己没有勇气尝试的事。

而后他默默调头,走下大桥,坐回车里。

当晚,经过警察的盘问,他被排除嫌疑,回到住宿的地方已是深夜。

站在窗口吸烟,远处公立医院的红字招牌醒目,让他想到那个被打伤的教练,以及不可控的自己。

不认识的人会夸赞他精力无限,只有他自己知道并非如此。

有一头生于野蛮地的猛兽长期盘踞在严将心里。

有时他是人,有时他是兽,有时他根本不知道掌控这个躯体的是谁。

它会被红色吸引,喜欢血腥电影,喜欢挥洒暴力的运动,越原始越好。

拼命工作,拼命的寻找刺激运动,它是严将唯一喂不饱的兽。

当然,五年前的事它只是做了一个推手,推平了他的理智。

翻开手机,严将预约了下周日男科的门诊,他害怕在它的控制下再一次失控的感觉了。

“确定了要做这个手术?再考虑一周吧。”

“不用,医生我已经考虑过了。”

空气停滞了,打印机运作,电脑后面的医生抬了一下眼睛,把单子递给他。

“拿这去缴费处缴费,那就定好下周三手术了。”

“好。”

这次,你可别再想控制我了。

他躺在手术台上安心地闭上眼,笑了出来。

......

哭号的声音消失了,鼻涕和眼泪糊在脸上,空气搔过皮肤浮起鸡皮疙瘩。

严将摸了把脸,拿起手机,预定下周最早的妇科门诊。

“下周三,我陪你去医院。”

眼睛里还是猩红一片,白的黑的都被掩盖在下面,声音失控地颤抖着,喉咙哽咽。

“离职通知我也帮你发过了。”

他穿好衣服,把裤子的拉链拉好,直勾勾盯着躺在床上的她。

“这两天,我调查了你周围的人,发现你的前男友和你在一个公司上班。”停顿了一下,又道:“所以,你是和他......”他咽了口唾沫,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是他......”

她扭动身体,把自己紧紧抱住,用极细小的声音回答了他:“嗯。”

严将呼吸急促起来,手背的血管暴起,“你们旧情复燃了是不是!”

严熙没有回答,只是脸埋得更深了些。

“分手,和他分开!”他呲着后槽牙说道:“你答应过我,就要一辈子听我的话。”

抢过她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找出瞿波的名字,只听见键盘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应该是打了一大段文字。

“我约他这周日到家里来见面。”

说完,他扔下她的手机,径直走出门去。

咣得一声,脆弱的铁门发出嗡嗡地鸣叫,长久地震动后,房间又重回寂静。

严熙揪着被单的一角,泪水无声地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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