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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考公宝典 第1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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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无阻往自己书桌里放毛虫是当真以为自己喜欢,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她当自己是什么,癞□□吗?

“我之前给你送了酥糖,送了糕饼,你都没反应。”杨枝掰着胖胖的指头道,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所以就换了这个……你不喜欢吗?”她虽然年纪小,但并不笨。兼之因从小不受喜欢,早早便习得了看人脸色的本领。见薛穹面色,有些明白过来。

薛穹家风很严,他自幼便习得一身君子之风。见跟前矮自己快一头的小可怜巴巴望着自己,一脸期翼,不忍说出“不喜”两个字,却又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喜欢。

两相为难之下,只好岔开话题:“小姐不必日日送我东西。”

小可怜见他没明说不喜,登时一扫颓气,笑得更加没心没肺:“我高兴的!”

她的样貌还未长开,面粉团子般的一张脸,算不上精致,但双目漆黑滚圆,一笑起来,好像仙家吐出一口气,将个泥娃娃捏活了。

薛穹不忍拂这泥娃娃好意,可又生怕话不说明日后继续不堪其扰,只好问:“小姐想要怎样?”

“我想跟你做朋友呀!”稚童杨枝虽然吃穿比别人差些,但心中并没有高低之别。她又掰起了胖胖的手指:“你字写得好,书读得棒,大家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忽然又想到什么,垂下了头:“可我什么都不行,你会不会不喜欢我?”好像这是她头一回想这个问题,眉头一下子深深拧起来,就像被咬了一口的汤团。

少年见面前的泥娃娃一脸挫败,一下子不知怎的,心底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生出恻影之心。他原本也有个幼妹,若是还活着,大抵也这般大……正欲礼貌宽慰几句,还未开口,却见她“噌”地一下又抬起头来,眼睛明亮,似自己排了一出戏,起承转合俱全:“但是我母亲会做好吃的糕饼……我会做弹弓,还会、会学毛虫,还有蛾子、小鸟……哦对,还有老鼠!就像这样,吱吱吱,吱吱吱……”

八岁的薛穹,身边已被闺秀围满,自己也少年老成的厉害,从来没见过将学老鼠、扮毛虫当成值得夸耀之事的贵女。

还好她没觉得自己会喜欢老鼠。

看着那泥娃娃笨拙的模样,薛穹难得真诚地露出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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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两手相合,忍着胸口的剧痛,学着毛虫蠕动的样子,手臂扭了两扭。

薛穹望着那笨拙的动作,胸口似一只火镝掠过桐油,火势遽然而起、见风即长,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抓住她小臂。张了几次口,才从被燎干的喉咙口挤出两个字:“阿敏……”

“薛哥哥……”杨枝笑了笑,胸口的伤还在疼,可一下子又好像疼的没那么厉害了。

十二年风雨,连她自己也已说不清经历了多少人事更迭。可此刻,他的眉眼一如少年模样,十二年成了弹指。

她知道薛穹是名冠京都的天才少年郎,读书从来过目不忘。但她从不敢期望,他会这么轻易地认出自己。

薛穹盯她看了半晌,忽而自责般地轻轻一哂:“我早该看出来的,我早该看出来的……”

“闻苍早该看出什么?”话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板正的声音。杨枝抬目,见柳轶尘一身深紫公服,立在那一扇早被踹没了的空门中。因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大人……”杨枝欲支撑着起身,却被薛穹按住:“患者为大,此刻没什么大人。”

柳轶尘徐徐走来:“本寺还没开口,闻苍倒是捡了好一个顺水人情。”

薛穹连头都未回,抬袖急急拭了下眼眶:“我自是知道敬常为人。”

柳轶尘将这一切收在眼底,轻笑:“怎么,谁竟让我们雪公子落泪了?我这手下好大的本事……”

薛穹不予理会,自伸出三指,搭上了杨枝脉搏。说话间柳轶尘已到了杨枝身前,杨枝没有薛穹的冷淡自如,见柳轶尘似面带讥嘲,忍不住解释了句:“大人,薛大夫大概是风迷了眼。”

柳轶尘轻哂:“最近这风可邪乎的很,天天迷人眼。”

杨枝知道他在讥讽自己前一日在马车中说的话,讷讷垂目,不再言语。

罢了罢了,谁让咱身在人屋檐下呢!

然柳轶尘却并不肯罢休,在二人跟前老神在在地站定,忽然道:“那后院枯井中的证物,你可取了?”

后院枯井?证物?什么证物?

你几时让我去取过证物?

杨枝一脸懵:“大人,属下还没来得及去……”

柳轶尘忽然垂了脸,声音也寒了几分:“那就是还未取?大理寺中书吏,取证是第一件要事。”

杨枝二脸懵。这怎么半天空中放响雷,就地开起入寺培训了?

柳轶尘全然无视杨枝的错愕,亦不顾此刻的情形,好像一下子开了闸,兀自滔滔道:“我大理寺并非养闲之处,你既入了大理寺的门,领着衙里的俸禄,自当秉公尽职,不得稍有懈怠才对……”

一腔阔论,听得杨枝是一头雾水,脑中缓缓跳出一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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