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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考公宝典 第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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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与江家交恶。”

她虽自忖没有柳轶尘敏锐,但察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柳轶尘为人虽冷淡,但却言出必行。若是他当真在马车中说了那样的话,那么今夜上江府所为何事已不言而喻。

而无论如何,这的确是她自己闯的祸。江令筹为人睚眦,柳轶尘虽聪敏,亦有几分手段,但在绝对权力面前,不过是刺绣的绲边,剑鞘的点缀,无甚用。

她不想让人为自己涉险,更不想,欠下这个人情。

此间事一了,她是会走的。找着了母亲,她势必不会再踏足京城半步。

柳轶尘未转身,闻言却默然了片刻,低头典典衣襟,沉沉道:“扶老携幼不是闯祸……‘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亏你白日还起了那半天高调,还读《墨子》。”

他念的是《墨子(兼爱)》中的一段话。她方才只看了一页就撂在手边,急急作画去了。

自己都抛在了脑后,没想到他记得。

杨枝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轶尘衣袖一拂:“再者,你就不问问我上江府做什么去了?”低头轻笑,再一次问:“你怎知我就定会葬送前程?”

“大人……”

“我的确上江府了。”柳轶尘道:“我将金簪中的那半页账本交给了江范。”

杨枝脸色刹然一变,“柳敬常!”柳轶尘已扬长而去。

金簪簪梃中空,中间藏着的,是半页账本——说半页其实有些夸张,不过是一小爿纸片,是当日秾烟为自证清白,让小婢送来的。那纸片上记载着三个人名,分别为雁荡关总兵郭林,北军左副都督余璋,南军轻车都尉贺天祥。俱与大将军江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余璋乃江范亲信,郭林是江范巡雁荡关时一手提拔的,而贺天祥,则与江令筹同在国子监读书,颇有几分交情。

这三人,去岁一同从方濂所管的户部支领了约莫万两黄金。

支领的名目都是采办,可军中大额采办需报兵部批准,再由中书下令。万两黄金的开支,不是小数。

柳轶尘说查了邸报,并未见这么大的批令。

那么这笔钱究竟是怎么个支出去的?又是用在了何处?就不得不令人惊疑了。

是以那晚秾烟才道,柳轶尘若是见到了金簪,就不会在小小牢狱内与她罗唣了。

可柳轶尘竟然将那一页账本交给了江范!

这算什么?投名状吗?

枉她方才还担心柳轶尘会为了区区属下出气而得罪了江范!

到底是她看错了那厮!

人在宦场沉浮,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之时良多,可……她本以为,柳轶尘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

明月洒在窗前的光华被窗格子切成了一片一片的,粉身碎骨一般。

作者有话说:

日常招手~小可爱们是都走了还是在养肥我?

第二十三章

杨枝手撑在案上,指节压的发白。因为气血上涌,她不觉咳出了声,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剧烈地,震动。

在外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她还是绝不了一颗意气的心。明知自身羸弱,见着倚强凌弱、以众欺寡的,就是忍不住要出手。

见着少年时承诺的对象,就是忍不住想倾尽全力为他查案寻真。

可若是他自己都不在乎呢?

大理寺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黑白早掺杂混乱,哪如她这般直白幼稚。

是她简单了。

她以为,那样一位高山景行、堪称侠客的人拼死保下之人,必亦会是光风霁月之辈。

她以为,这般色正寒芒的皮囊之下,必裹着一腔浩然之气。

她以为……

她以为什么她以为!她算个屁!

杨枝又咳了几声,窗外鸦鸣阵阵,叫声刺耳凄凉——大理寺当真是苦绝之地。

咳声引来了室外的林嫂,她连忙进屋:“书吏快歇着吧,夜里冷,仔细着了凉。”搀着她。

杨枝非不知好歹之人,任由她搀着走回床边,半阖双目歪在塌上。

林嫂一边收拾一边笑道:“敬常还是小时候习性,对人好就只会送吃送喝!”口气亲切自然,像在说自家幼弟。

好么?大抵是好的吧。可这好有几分是出于照拂,有几分是出于愧疚?

愧疚什么?她也太过自以为是了,柳轶尘说的对,稍微纵容她些就没了分寸。是她自己说的,自己闯的祸自己担,干他什么事?

可他为何要说那不算祸?

阖目想着,又听见林嫂细碎的絮叨:“敬常这个人,面子是冷点,但心肠是热的。有时说话硬邦邦的,要是呕着了书吏,书吏别放在心上。”

林嫂其实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村妇,进门时瞥见杨枝脸色不太好,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枝却仍闭着目,没有反应。

林嫂明白多说无益,遂自收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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