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考公宝典 第73节(3 / 3)
少苦,从今往后,我定不让她再吃一点苦。”
杨母默然片刻, 叹道:“柳大人, 老身知道你的人品, 自没有一丁点不放心之处。只是京城不日便会势如累卵,阿枝留在京城, 我怕给大人亦会带来无妄之灾。”
柳轶尘看杨枝一眼, 沉沉道:“伯母,若是阿枝愿意留在京城, 晚辈自会竭尽全力护住她。若是她不愿, 晚辈亦会辞官, 她愿意去哪,晚辈便陪着她去哪。”
他的声音清澈潺潺,无丝毫压迫之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杨母怔了怔, 到嘴边的推辞之语亦变得失了力量。
柳轶尘见她神色松动, 立刻将胁下卷轴拿出,那卷轴外,仿佛还额外卷着一张薄页:“伯母, 晚辈虽为官多年, 但算不上富贵。这是晚辈在京中置的宅院与晚辈家传的一副画,作为聘礼……至于别个首饰绸缎, 我已着人在筹办, 阿枝喜欢什么, 等回了京城再挑择添补。”
杨母默然片刻, 望着面前青年如山如水般坚毅沉静的眉眼, 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卷轴。
杨枝已端起茶过来,看见那摊开的卷轴,不期然一怔:“这是……”
“是家祖的画。”柳轶尘道:“家祖廿余年遭谪去岭南,后来仙逝在那边,再未回过京城。只留下了这一幅画。这画当年藏于嘉安王府,后来王府被抄,为宫中人所得。家兄去世后的次月,忽然出现在了我的门前,应该是宫中的宝公公……送来的。”
眼前的这画杨枝见过,就在贡院前,与那本《大理寺宝典》一起,还诓了她六钱银子。
这笔账她还未同他算过!
心里盘算着,此时却不能当着母亲的面发作,只是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那卖画的老陈头,莫不是你?”她不记得那老汉的脸,但那双细白的手仍历历在目,那绝非一双做苦力的老人的手。当时其实已后知后觉地起了疑心,只是因为一心扑在进大理寺一事上,并未多想。
柳轶尘见她脸色,明白她起了秋后算账之心,有些心虚地垂下眼:“是我。”
那个市侩无耻的骗子竟然是他?!
“原来大人才是唱念做打,样样精通!”杨枝气笑了:“你当日是格外挑中了我,还是我自己无意投了罗网?”
柳轶尘仍敛着眸:“你那一向常常在大理寺门口徘徊,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何居心,而且当时,除了龚岳,我还在查另一个案子……”
“这么说,你早知道我身份?”
“那时不知。”柳轶尘变得格外老实:“只是若说早知,并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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