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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好打量这所母亲曾经的住所,丝毫未变,顾珩有个狠心肠,也有个好记性。

手指一一抚摸过这些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直摸到琴键,它发出低沉的吟唱,这熟悉的感觉促使我坐下弹奏乐曲。

不知不觉就弹起我们初见时,他曾弹奏过的,乐曲戛然而止,我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我说:“你还记得那时候你给林如意的生日爱心餐吗,其实是被我偷吃了,因为你怎么也不肯给我做,我很生气,所以……哈,你看,我真是卑鄙,天生的小偷。”

这是个失败的笑话,他没有笑。

当然,这些只会让他记起那些被我压迫的过去,我说:“这并不好笑,对不起。”

窗外夕阳如火,沉默中我注视着它,似乎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夜晚,我们在小院偷偷弹琴,差点被抓。

“这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道歉。简简……”这是重逢后他首次喊我的名字,用这种踌躇的语气,他似乎要对我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我突然有些恐惧。

不不不,请你不要说。

“我们还有重新……”

在我的手指忍不住按下所有琴键前,管家的声音解救了我,他说:“有贵客来访。”

上帝短暂地怜爱了我。

来人是柳逸,他不情不愿地为之前的事道了歉,还送来宴会请帖,请我们收下。

顾珩的脸色从被打断开始就不好看,没有伸手接过请帖,柳逸脸色铁青:“顾珩你别得寸进尺!”

“既邀请的是我们,那这道歉就不该只对着我一人。”

在顾珩的指示下,柳逸不情不愿地跟我说了对不起,我昂起头用鼻子看他,把他气得够呛,临走前偷偷对我说:“你别得意,以为顾珩爱惨你,总有你狠狠摔下的一天。”

顾珩根本不爱我,所以不会有这天,不过我为了出气,依旧说:“那么在此之前,你在我面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很快到了宴会那天,顾珩为我挑选了一条黑丝绒礼服,胸口别着一支蓝花,我后知后觉想起这是我十七岁生日的装扮,亦是我第一次和他发生关系时的模样。

他在怀念自己。

到了柳宅,衣香鬓影不必赘述,只是我仿佛夜莺般从一个名男人辗转至另一个名男人身旁,多少成了别人的谈资。

外祖父一向视我为丑闻,为何要邀请我?

顾珩问起过我想不想来,我问他我有得选吗,我想是这样的,不论外祖父的目的是什么,我总归没得选。

我想从众人目光逃出,暂且获得喘息,便同忙于应付各类奉承的顾珩报备后,走到静谧的后花园,不料遇见口出狂言者,预备走,却被他拦住,好一顿嘲讽。

“你苏简简的名号谁人不知道,丢光自己的脸不算,还敢出现在这里,哼,我肯买是看得起你!卖给谁不是谁!也就他们看不清你的真面目,我可是见过你在春阑夜的风骚模样的!”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演出,不少人被这里的争执吸引过来,剧情又变成我不知羞耻,宴会拉客,柳逸啊柳逸,你到底有多少把戏。

我冷笑:“就算是妓女也有选择的权利,我看不上你。”

男人气极,顾不上风度,一个巴掌要落下来,有人握住他的手腕,叫他动弹不得,英雄救美的主角是顾珩,他笑着,但任谁看那笑都带着寒意。

“杜先生,为什么要打我这位无辜的女伴?”

男人显然要破釜沉舟,他大声嚷嚷:“无辜的女伴,顾先生这是苏简简,她从前是干什么的,我们都知道,可能您还蒙在鼓里。”

他们只有这些把戏了,荡妇羞辱,我已见怪不怪,甚而觉得好笑,我抱臂,局外人般看着每个人的表演,在不远处我还看到了秦泓,和他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在等顾珩的回答,他会怎么回答呢,立刻撇开关系,或者沉默不语,但他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上前牵住我的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说:“不论从前,只谈当下,我只知道,我正在追求苏小姐。”

不仅别人惊掉下巴,我也瞪大眼看着他。

一时间众人哗然,议论纷纷,我这狐狸精的身份是坐实了,明天头版头条大约是“昔日商会会长之子未婚妻,今日摇身一变,成海归新秀企业家女友”。

唯独顾珩一脸坦然。

他不再允许我乱跑,将我安置在露台,那扇门的奶白色半截式的窗帘上印着树叶摇曳的影子,我伫立阳台前,边抚摸着伸进来的树枝,边神游。

身后的门有异响,我以为是顾珩,头也不回,过了会儿,我察觉出不对劲,回过头发现是秦泓,他一径端着他那虚伪的笑。

在他骗我,把我送进顾珩手里后,我实在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但是他似乎对刚刚花园发生的事十分感兴趣,他问:“他在追求你?你不会再次愚蠢地爱上他了吧?”

我终究忍不住,“不劳你费心。”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跳舞环节时,我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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