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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他转开目光,看了眼空旷的走廊,说:你声音小点。
话音落下,听见急促的震动声。徐知谕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响起来,打破了他俩的对峙。
女孩儿像是一瞬间想起什么,浑身剧烈颤动了一下,她呼吸急剧,但却慢慢松开握着陆铮胳膊的手。
陆铮以为她还要继续说什么,眉毛皱起,却见面前这人抬手抹了下眼睛,忽然扭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手机响了很久,徐知谕按下关机键,屏幕黑下去。没多久,她又开机,未接来电3,短信6条,来自同一个号码,没有备注,但徐知谕烂熟于心。她站在公交车的角落,眼泪一滴滴落在屏幕上化成水流,手指用力地抹去一滴,又一滴落下来。她反复重复相同的动作,直到指腹被摩擦得生疼。
过了很久她才回复「今天值日,马上就到家了」
意料之中,她回家后被刘思屏盘问许久。她家教甚严,父母作为双教师,从小就对她有超脱一般家庭小孩的期待。上周刘思屏被学校叫去谈话,原因竟然她未成年就敢和成年男人开房,当天就上演了一场天崩地裂的闹剧。且自此余震不断,她被看管得更加严丝合缝。
徐知谕进房间关上门,不到三秒就听见外面刘思屏的爆发:不许关门!你关门在里面做什么!
徐青劝道:你不要吼,好好跟她说话。
刘思屏骂道:就你会装好人!
徐青又说了什么,但徐知谕已经听不清,她的耳朵里发出尖锐的耳鸣,连带着大脑也在一同嗡鸣。
她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噪声不断。
凌晨两点二十分,万籁俱寂。徐知谕躺在床上她其实不确定自己是否躺在床上,思维似乎很清醒,但又非常混乱。她在夜晚的功课永远是努力尝试入睡,虽然总以失败告终。失眠的后果是焦虑,焦虑带来的是胸闷气短和不停歇的耳鸣,滴和嗡,不同频率的响声,搅得她无法安眠。
房门必须敞开,因此她无法开灯,否则会惊动父母。她只能摸黑下床在角落里翻找了会儿,找出一部旧手机。
聊天软件上有几条未回信息,对方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怎么不回消息?又和她道歉,发了三四条对不起。兴许是她未给予回复,对方沉寂了两天。却又昨天凌晨忽然发来一条新消息,问她愿不愿意再试一次?
像某种暗语。
徐知谕听见对面主卧传来人下床的声音,她将手机反扣放在胸口。室内唯一的光源消失,视野一片漆黑。
她仍然没有回复,闭上眼睛前,她想,她当然想要再试一次。
无比。
但这次她想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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