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长大吗(1 / 2)
你想长大吗
公元两千零某一年的圣诞前夕,天空中飘着触地即化的雪丝,街道两旁的商铺玻璃上都贴满了红衣服白胡子的圣诞老人,森绿的圣诞树上挂满了星星彩灯。苹果被摆放在最显眼处,涂着红色油蜡,开始一筐一筐,论个卖,漫天要价。
祝灵坐在考场里,手指僵动不可屈伸,瞪着如天书般难以解析的英语一理解第四篇,青黄的眼周,泛红的血丝,不像考生,更像个痨病鬼。
前前后后坐着青春活力的大四学生,正奋笔疾书,笔尖掷地有声,答题卡沙沙作响。
祝灵犹豫不决地涂了a,又改成b,再改成c,惊觉整张试卷上c已经涂得足够多,遂改成d。
反正无论如何,今年的考研大概算是黄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她边工作边读书,有的是时间。
她决意考到三十五岁,要是像范进一样厚脸皮,考到七老八十也无妨。
这样一想,她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起,每每部门例会的时候,他那个中年秃头圆滚肥胖的老领导总是有意提拔她。
你难道就不想想你的职业规划,你才二十五岁,还有大好的前途。
他不厌其烦地,用一缕缕浓郁到令祝灵不禁感到匪夷所思的恶臭口气熏陶着她。
职场中很奇怪,总是会把压榨剥削包装成苦口婆心的模样,全都是为你好。
祝灵唯唯诺诺,连连称是,会后,继续日复一日地摆烂。
她总不能告诉她的顶头上司,这份工作只不过是用来维持生计,我的梦想是回到学校读书。
她图的就是事少,低级,不费脑。前途什么的,虚无缥缈。
心思回到考场,她揉了揉发昏的眼,用温热指腹敷了片刻眼皮,再徐徐睁开眼,眸色清明许多。
复又看那理解,不知道是精神好转还是体力恢复,只觉得那些单词个个变得面目可亲,短小易懂。
她心想,难道这就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她飞速地刷完题,不经意间抬起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嗬,她虽然明白在校大学生未经社会刁难,个个青春靓丽,眉眼纯澈。
但也不必,如此年轻,细胳膊细腿,幼态得像个中学生。
还有,为什么这么冷的天,他们竟然穿短袖。
疯了吧。
全都冻死,让她一个人上岸吧。
她有些坏坏地想。
祝灵环起胳膊,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里直纳罕,自己穿的竟然也是短袖。
她收回冻死的那句话。
自己的手腕还是这么粗,皮肤却很细腻。
她究竟是在哪?
她不会在做考研英语的时候睡着了,然后在做梦吧。
祝灵将眼前的试卷翻到第一页,20xx年安和省琶洲中考英语真题。
好奇幻,竟然梦回十年前,难怪这篇理解变得如此简单。
不,不能睡着,她的英语还有救,她要醒来,要好好答完题。
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差点没嗷呜一声叫出来。
怎么会这么痛!
她尝试各种方法都徒劳无功,于是认命地耷拉下脑袋,等着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像闹钟一样将她叫醒。
铃声终于响起,答题卡和试卷都被监考老师收走,她呆呆地坐在木黄色的凳子上,等着自己神识清醒。
灵儿,今天终于考完了,你不回酒店吗?
身后传来一声悦耳女声,祝灵回头一看,一张很熟悉很熟悉却觉得很多年没有见过的一张脸。
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你是文斐?
她竟然梦到了她的初中闺蜜,她们早就在长大的时光隧道里渐行渐远,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怎么用这种语气跟我打招呼?文斐诧异问道,亲昵地在她脸上弹了一下,望了一眼窗外,我爸妈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好痛。臭丫头,下手还是这么没轻没重,可是谁来告诉她梦里面究竟为什么会有痛觉啊!
祝灵捂着脸,看着文斐轻俏的身影出神,想起中考那年,她跟随学校的安排住几十块一晚的连锁酒店,文斐住在富人区的别墅群,考试是都是家人亲自开车接送。
落日躲进山头,教室里的光线渐渐变得昏黄,祝灵僵硬地梗在课桌上,依旧等着梦醒。
同学,我们要清理考场了,麻烦你快点离开好吧。负责清洁的老师已经过来赶人了。
好的好的好的。多年社畜生涯早已使她下意识逃离人类。
祝灵把2b铅笔和橡皮放进透明却发黄的文具袋,在讲台上找到自己灰色土狗的包包,她之所以一眼就认出它,是因为关于青春的回忆,这个已经退役多年的书包一直放在家里的杂物柜里。
她抱起包包,将准考证和文具收好,茫然无措地走出教室。
尽管是在梦里,她发现她依旧无处可去。
她记得她住在七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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